很快。
秦渊便来到了轮戍的府兵驻扎地军府。
一下车便看见,士卒们都披戴盔甲,手持锋利的兵器,开弓搭箭,弓拉满月,戒备森严。
一瞧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还算这蠢娘们有良心,没给我安排老弱病残。
秦渊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不少。
而后,他的马车径直来到营门前,虽然亮出了兵符还是被拦在外面,禁止入内。
直到他表明身份,守门的士卒这才前去通传。
对此。
秦渊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更加安心了。
这支府兵的军纪相当严明!
这体现出这支军队的主将是个能人。
嗯,很可靠!
看来这回又捡到宝了。
好啊,这回又可以躺平了。
美滋滋。
没让秦渊等多久。
一个魁伟的身影出现从营房里冲了出来。
这人身材高大,脸部线条像刀刻一样轮廓分明。
一双浓黑的眉毛犹如卧蚕,虬屈的胡须从下巴一直延伸到耳下,眼神像一头威武的雄狮,犀利之极。
他头戴寻常的方巾,穿着普普通通的青色布衣,腰间悬着一柄普通的钢刀,却仿佛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他的胸膛又宽又厚,肩膀肌肉隆起,恭恭敬敬地站在秦渊面前,拱手一礼:
“末将李药师,见过大人!”
“末将不知道大人来得如此之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药师的姿态摆得很低,压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面对如今的形势,能被派来担任主帅的必然是皇帝铁杆的心腹。
昏君当道,必然奸佞横生。
能跟昏君对上眼的,多半是个阴险小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在官场上无依无靠,可得罪不起这样的人物。
说不定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脑袋搬家。
而且,这人现在还是名义上的主帅,想要给自己穿小鞋简直不要太容易。
更重要的是。
秦渊还是个文人,名扬天下的文人。
这样的人可以用笔杀人于无形,三两句话就能让人遗臭万年。
他可不想像首辅张江陵一样呕心沥血,穷极一生,还要被后人唾骂。
因此,李药师对秦渊无比的恭敬,丝毫不敢给这个状元郎一点脸色。
而在见到李药师后,秦渊彻底放心了。
这样的下属,一看就是郁郁不得志的能人。
安全感已经爆表了。
等他听清来人的姓名。
更是眼前一亮,眼眸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无比兴奋。
前世查高考和考研成绩时候,都没有这样激动过。
颤声道:
“你……你叫什么?”
闻言。
李药师不由得一愣,暗道一声:不好!莫非是我这名字犯了忌讳了?莫非是我刚刚左脚迈出营门,犯了他的忌讳?
余光瞥了瞥秦渊。
只瞧见秦渊神情亢奋,无比激动,跃跃欲试,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既视感。
啊这……
不会吧……
李药师亡魂大冒。
顿了良久,李药师方才开口,不卑不亢,道:“末将,李药师!”
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既视感。
“好,好啊!”
没听错,真跟前世那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百战百胜的军神重名了。
有这名字的加持,怎么也得是位名将啊!
带兵剿匪,打些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乙丙,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我与大佬合砍八十分。
成功躺赢。
渡过难关。
稳!
秦渊更兴奋了,眼中射出瘆人的绿光,誓要将李药师吞没。
李药师不寒而栗,心中百感交集。
昏君当道。
壮志未酬。
报国无门……
而后,叹了口气,像是认命般开始交代起遗言:“还望大人善待这些将士们,他们都是我大周的大好儿郎!”
怎么忽然交代起遗言了。
秦渊一脸懵逼,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好让人一眼便心生好感:“李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咱们还得剿匪呢。”
“呃……”
李药师先是愣了愣,而后看见那丝笑容,瞬间明悟。
原来是想让我当炮灰去送死。
这些文人的心真脏!
也罢,听天由命!
李药师眉峰一扬,慨然道:“大人,何时出征?”
这么急?
果真是早有准备啊!
秦渊眼角跳了一下,身躯不由自主地挺直,流露出一丝杀伐的气度。
淡淡地说道:
“不急,李将军,先带我四处瞧瞧。”
李药师挺了挺脊梁,微微昂起头:“末将领命!”
秦渊很客气一边跟李药师闲聊,一边观察军营中的状况。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微笑。
孰不知,在李药师眼中,却是另一幅模样——
笑里藏刀。
笑面阎罗。
营中的一切,无论是士卒训练、巡逻,还是后勤辎重的管理、贮藏,都让秦渊很满意,没有丝毫的疏漏,堪称无懈可击。
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少。
只有八百人。
而京州城外的土匪,有近三十支,少则一两百人,多则两三千人,总数怕是不少于五万人。
与之相比,士卒的人数实在是少得可怜。
想要七日内平乱,难度相当大。
秦渊眉头微皱,疑问道:“李将军,不知道你平定城外的匪患,有何看法?”
李药师摸着下巴的虬髯,道:
“这些匪徒,都不是寻常人,扎营的地点选得都很好,山高林密,易守难攻。”
“而且,还人多势众,末将只有八百人,如若强攻,必然损失惨重。”
“所以,必须要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