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国获得“年终赏赐奖”的评价标准,是宗室的生育率、稳定率、贡献率。
也就是说,宗室生育率越高的藩国,在这项首要评价上的得分也就越低。
前三代的宗室由于本身俸禄就高,生活很富裕,而且“年终赏赐奖”的金额很大。
他们并不介意多几个子嗣来共同分享“年终赏赐奖”,也不会太影响到他们的收入。
但是到了第五代乃至更久,随着藩国宗室数量的增长,藩国与藩国间为了竞争,获得更多的赏赐,肯定会互相内卷来合理控制多余子嗣数量。
也就是说,在满足了传宗接代的需求之后,不会再出现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生娃的情况。
如此一来,燕姣然甚至能够联想到,想要靠着多生孩子多领基础俸禄的手段来薅朝廷羊毛的情况,基本上也就杜绝了。
毕竟,你生得多了,可就拖了整个藩国的后腿了,影响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会怎么给你打分,你还想分到多少“年终赏赐奖”?
没有了宗室成员肆无忌惮的超额生育,朝廷在宗室俸禄的支出,自然而然就会处于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
狗男人这是用制度和人性去动态调控,而不是像慕容嫣然那样靠着阴谋诡计和手腕。
宗室即便是有怨言、有恨意,也不会发泄到朝廷和皇帝的头上。
想通了这些关节,燕姣然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眼神中满是炽热,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亚父虽然教了她如何施政,如何用人去制约人。
但她从不知道还有这样拿捏人心的一种方式,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不用背负任何的怨恨。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至于稳定率,燕姣然认为,就是藩国内的稳定水平。
这个评价标准也是非常有意义的,可以让藩国自觉地减少宗室成员违法、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否则百姓一旦不满,传到朝廷耳朵里,评分降低了,影响的又是整个藩国的“年终赏赐奖”啊!
这下子直接跟利益相勾连,直接让他们互相监督惩处了。
贡献度,燕姣然不是很懂,难道要让藩王做什么吗?
狗男人一会应该要讲,不然的话,就让嫣然问问。
这三个标准,燕姣然认为,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把宗室成员也纳入体系明面上评价就更绝了,燕姣然忍不住想要拍案叫绝!
燕姣然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狗男人的治国方案,真的非常奇特。
这种“人心操控”竟然可以玩出花来,自己当真是小瞧他了。
没想到卖盐,以工代赈的种种操作,只不过是这个狗男人小试牛刀罢了。
唉——
恨呐!
恨呐!
要是自己早点看出他的才华,哪还轮得着明栈雪呐。
燕姣然眼巴巴地看着秦渊,有些悔恨。
慕容嫣然则很是激动,情不自禁地追问道:“秦大人,那第二个解决办法是什么呢?”
“开源。”
秦渊淡淡一笑,解释道:“这第二个办法和第一个办法其实相辅相成。”
还有第二个办法?还是相辅相成?
这狗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
而且,每一项,都完美地解决了大周面临的问题。
简直就是生而知之的谪仙下凡。
燕姣然的美目中更是异彩连连,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至于桌上的那份想要打秦渊脸的奏折,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只见,秦渊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铜钱,一枚一枚地放在手心。
然后。
指着手里的铜钱说道:“如果把大周一年的赋税收入看作是我手中的铜钱的话,那是不是分给宗室后的部分就是这样?”
说话间,秦渊用另一只手拿走了两枚铜钱,手里剩下的铜钱显然就很少了。
“既然‘国家财政收入’的总量是大致不变的,要是分给宗室一部分,那分给官员的、分给军队的,是不是就少了?”
看着秦渊手里的铜钱,燕姣然和慕容嫣然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那你有没有想过,‘国家财政收入’其实是可以变得更多的?”
慕容嫣然有些不解,皱着眉头,疑问道:“秦大人,你既然说这些铜钱就是大周的赋税收入。”
“可大周的赋税收入基本上就是固定的,最多是遇上灾年丰年,最多有一些上下浮动。”
“你怎么样才能让这些收入变得更多呢?”
秦渊没有回答她,而是拿起一枚铜钱递给慕容嫣然。
慕容嫣然不明所以,伸手接过铜钱。
铜钱刚一沾手,慕容嫣然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又被秦渊夺了回去。
“明白了吗?”
慕容嫣然一愣:“抢别人的?”
秦渊点头道:“对。”
慕容嫣然又问道:“可是大周不是骑在马上驱赶牛羊就能远征的匈奴人。”
“想要抢别人的财富,要出动军队,要准备民夫辅兵,要千里迢迢持续供给补给。”
“而且周围又都是些穷国,先不论能不能打赢,就算是打赢了,抢到的东西,恐怕还不一定有花费多吧?”
“至于唯一值得一抢的匈奴,大周似乎……”
秦渊把手上的铜钱全都收了回去,笑着说道:“你说得对。”
“可是,抢东西就一定要靠武力么?”
“你再想想卖天仙盐挣钱时候,我可有拿着刀枪棍棒逼着他们买?”
慕容嫣然拧着眉头,疑声道:“你的意思是把天仙盐卖给匈奴人,以及小国么?”
“可是你不是说过,物以稀为贵,这天仙盐卖给大周的达官显贵都供不应求。”
“又该从哪儿挤出份额卖给外人呢,要是把扩大产量多招人手,又很容易出现泄密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