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想了想,开口说道:“祖师爷所说的这些药材,都挺常见的。”
“江南随处可见的还有芨芨草。”
“可是这些都不能治疗天花啊,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减症状,减轻病人的痛苦。”
秦渊摇摇头,“葛道长你说得并不对。“
“人的情绪会影响人体的抗病能力和康复的速度。”
“不管这些药有用没用,对于百姓而言,好歹是个盼头,他们心里怀着希望,心情愉悦,治愈的几率也就会大幅度增加。”
“可你要是什么也不做,让他们活在恐惧和绝望中,就算是医圣扁鹊再世,恐怕也束手无策。”
闻言,葛洪不由得眼前一亮,连连点头:“祖师爷此言甚是有理啊!”
“倒是贫道白学了这么多年医术,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没有想明白。”
“多谢祖师爷指教!”
秦渊已经对这些张口闭口“祖师爷”的道士们无语了。
我只想当个小小的黑心老板,甩手掌柜,怎么就成了堂堂道门的祖师爷,还有人随行保护了呢?
“道长,随我去城外瞧瞧?”秦渊问道。
“呃……”葛洪一愣,怔怔地看着秦渊。
“祖师爷,这天花传染性极强,太危险了,莫要出门呐!”
“贫道这把岁数了倒无所谓,但是祖师爷您万万不能出差池啊!”
秦渊皱着眉头,闷声道:“道长,你放心,只要做好防护,天花的传染性就会大减。”
“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只要控制好染病的人,就不会大规模传染了。”
“我需要道长,陪我出去找一个药。”
“药!”葛洪闻言不由得精神一振。
天花还有药!
若是早些时候,他肯定以为是掌门师兄,人老了糊涂了,找错了天命之人。
还跟着太乙真宗那帮老不羞一个劲折腾,整出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祖师爷。
但是前些日子的化肥仙丹,属实震碎了他的三观,惊掉了他的下巴。
他确信眼前这位妥妥的天人下凡,玉函宗祖师爷履凡!
祖师爷说话,那还能有假?
若是找到了足以治疗天花的神药,他葛洪也能像掌门师兄一样,跟在祖师爷身边分点功德了!
葛洪当即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了秦渊。
“祖师爷,这是小道炼的破瘴丹,对于军中染病的将士应该有点作用。”
秦渊也不客气,当即收下,让人送到军营里。
虽然是安慰剂,但总比没有强不是。
而后,便带着葛洪出门了。
他记得很清楚,牛痘是可以治疗天花的,也可以通过接种的方式预防天花。
只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操作了。
按照常理推断,应该就是接触涂抹下就行。
否则的话,应该也发现不了这种治疗方法的吧?
……
京州。
燕姣然最近噩梦连连。
不是梦到秦渊跟慕容嫣然跑了,就是梦到秦渊跟李银环跑了。
整宿整宿的心烦意乱睡不着觉。
仿佛害了相思病。
整个人也变得精神萎靡,惶惶度日。
太医署的官员们,也瞧不出来燕姣然得了什么病,不管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转。
一连几天。
燕姣然心力憔悴。
与此同时。
京州却又突然迎来了一场灾难。
京州城下辖的十四个县,已经有八个村出现了瘟疫。
蔓延之趋势,如野火燎原,根本就控制不住。
燕姣然看着奏折,急得直跺脚。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惹来了巨大的瘟疫,百姓们人心惶惶,朝野震荡。
她只能立即命令太医们带着药材前往已经封控的村子。
远比瘟疫更可怕的,就是流言蜚语。
世家们找到借口,开始借机生事,落井下石。
说是燕姣然不配当皇帝,这才惹得老天震怒,连连降下灾祸。
尤其是被隔离的那些个村子。
百姓们想逃,军卒们含泪用枪棒驱赶,负责整个京州安危的李药师,更是恨不得跪在地上,给百姓磕头,让他们和回各家,别让瘟疫蔓延。
灾难出现,让人心立刻变得透亮无比,有悲伤、有痛苦、有无奈……
通常在这个时候,燕姣然就得带着群臣焚香罪己,将一切罪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恳请上苍的原谅。
面对瘟疫。
她束手无策,能依靠的只有鬼神和运气。
为了控制瘟疫,同时有心人煽动百姓,整个京州城全面封锁,许出不许进,所有商户关门歇业。
有的百姓见此,更加恐惧,当即出城投奔外地的亲友去了。
城内也盗贼活动猖獗,李药师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抓盗贼,维持治安。
朝廷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御书房。
燕姣然神色颓废地坐在龙椅上。
狗男人,你个混蛋!
还不快回来!
朕快要顶不住了!
不想,瘟疫的蔓延速度异常之快,整个朝廷都始料未及,饶是燕姣然呕心沥血,各种能用的措施都用了一轮,也根本控制不住。
京州城周围的村子里,已经有三千人,因为感染了天花死亡。
据不完全统计,京州城内也有近千名百姓莫名发热,似乎是染上了天花,危在旦夕。
燕姣然是心力憔悴,心乱如麻。
瘟疫,该死的瘟疫!
要是出了灾害,继续抄秦渊的作业就是了。
要是有人犯上作乱,让李药师出兵平叛就是了。
可偏偏是瘟疫,是全天下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的天花。
饶是这些日子来,燕姣然跟着秦渊已经学了很多很多了,仍然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唉——”
燕姣然叹了口气,“到底该怎么办呐。”
只得找来,太医令赵德全,询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