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工部尚书阎立本,接到了女帝的诏令,不敢耽搁,当即奔赴皇宫。
他坐在马车上,眉头微皱,心中很是愤慨,喃喃道:
“莫非是又要修什么奇观?”
“这个女昏君,消停了没半年,又开始折腾了。”
“真的是折腾不死人,不罢休啊!”
“唉……”
“好端端的大周,怎么摊上这么个皇帝?”
“太祖爷真是瞎了眼了!”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宫外。
阎立本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宫中。
探子们纷纷回报。
“微臣见过陛下。”阎立本走进了御书房,面无表情地拱手一礼。
“阎卿家你来啦?”燕姣然喜上眉梢:“来得好快啊。”
阎立本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在心里暗骂道:废话!
您老召见,十万火急,谁敢耽搁?
念及此,他的血压越来越高,再也压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既然是陛下相召,微臣自然不敢耽搁,不知陛下这么急着诏令微臣来,所为何事啊?”
燕姣然轻轻一笑,缓缓说道:“不知道阎卿家可懂造物之术?”
“或者说,阎卿家木工活咋样?”
呵呵。
阎立本冷笑一声,无比倨傲:“陛下,这是何意?”
“微臣身为工部尚书,还能不精通百工之术么?”
“只要墨家门人不出,普天之下,论起鲁班术的造诣,微臣认第二,定当无人敢认第一!”
这感情好啊!
燕姣然笑得合不拢嘴,朗声道:“朕这儿有件攸关天下苍生的大事,不知道阎卿家可感兴趣?”
大事?
还攸关天下苍生?
阎立本更迷惑了,这样的事情,几时轮得着他们工部插手了?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只要是在微臣能力范围内,微臣绝不推辞!”
“那好!”燕姣然眼见时机成熟。
也学着秦渊的模样,脑袋微微扬起,轻蔑地问道:“耕地用的爬犁想来阎卿家并不陌生吧?”
呃……
瞧不起谁呢!
阎立本觉得自己血压都上来了。
这个女昏君是把自己喊进来羞辱人的吧!
他心怀不满,冷冷地说道:“爬犁而已,三岁小儿都知道,微臣怎会不知?”
燕姣然一边回忆着秦渊的话,一边蔑声道:“既然如此。”
“朕有一物曲辕犁,还请阎卿家帮着做一下。”
“这曲辕犁,很简单,只要把犁耙的直辕改成曲辕、短辕,然后再犁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就可以做出来了。”
话落,还用手随便比画了一下。
“大概是这么个样子,阎卿家你可明白?”
明白!
老夫可太明白了!
这女昏君不知道哪条筋抽了,想做个玩具呗。
还攸关天下苍生的大事呢。
老夫,呸!
差点就信了你的邪。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
还得老夫堂堂工部尚书出手?
真要以权谋私,好好说就是了,整个大周都是你的,你想做个玩具,老夫还会不给你做么?
至于说得这么高大上么?
呵,昏君!
阎立本在心里把燕姣然一通骂,着实爽了不少,张口问道:“敢问陛下,图纸在哪里?”
“图纸?“燕姣然眉头一挑:“不会吧,不会吧!”
“阎卿家你的鲁班术就这么点水平嘛?”
“朕都说这样清楚,这样明白了,你还管朕要图纸?”
“不会吧,不会吧——”
大周的工部尚书居然是个废物?
这话女帝虽然没说。
却已经在阎立本的脑海中炸响了。
他紧紧地咬着牙,脸色铁青,眉毛像刷子一样直立着,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跳如雷。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老夫可不能让你个女昏君瞧扁了。
不就是个爬犁嘛?
老夫给你做!
阎立本咬牙切齿道:“陛下等着吧,不用半个时辰,老夫就能把这一个小小的爬犁做出来!”
说完,身子一边颤抖,一边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书房。
看着阎立本这副模样。
燕姣然的心中立即好受了不少,一肚子的闷气和邪火,也都消了不少。
爽!
真爽啊!
别说,狗男人这套路还挺不错的嘛。
得学,得学啊。
最好啊,气死这帮天天跟朕作对的王公大臣们!
这可比骂人痛快太多了。
……
另一边。
阎立本怒气腾腾地回到工部,让下属准备材料。
开始解构起,燕姣然的话来。
“爬犁。”
话落,一台需要两三头牛才能拉动的爬犁,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
紧接着,就被拆解成了一个个零件,悬浮在他的脑海之中。
“把犁耙的直辕改成曲辕、短辕。”
而后,一根微微弯曲的犁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样?
不,不对。
那这样?
也,也不对。
……
半个时辰后。
屋外,一名小吏问道:“阎大人,陛下派人来问您做好了嘛?”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阵暴吼:“滚——”
老夫堂堂工部尚书。
怎么可能连女昏君的一个玩具都做不出来?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重新来。
这东西听起来不算难。
再捋一遍,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种地用的爬犁。
——直辕改成曲辕、短辕。
——犁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
不合理啊。
这样的结构怎么会存在的?
不合理啊!
阎立本蹿了起来,照着脑海中构想出来的图纸,开始做实物,准备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