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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难得坦然
    裴舒猛然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势变了,连忙是噤了声不敢再说话。

    也是,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壮阳,这不是在质疑一个男人的那方面事儿吗?是个男人都不会高兴的。

    都怪她,有些热心过头了。

    裴舒连忙岔开了话题:“瞧来,贵人应该是晚饭已经用过了。那这羊汤不喝也是无妨。”

    裴舒瞧着男人的脸色:“贵人,漏夜前来,应该不只是来看看我过得好与不好吧?”

    若真是这样,那她只能说,男人似乎太过有闲情逸致了一些。

    隋仪景狭长眸盯着裴舒。

    呵,真是和原本的裴舒全然不同呢,这一副极会审时度势的样子,像是一只小猫想要讨好主子,当发现伸出爪子之后,便连忙收回爪子吐着舌头。

    颇为懂得,如何讨好一个人。

    “你说得不错。我自然不会因着一个无聊的由头来找你。”隋仪景说着:“当日在暖汤之中救你一回,我记得你说过,若是有朝一日,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你万死不辞,你可还记得?”

    裴舒愣了片刻,她说出去的话她自然是记得的,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现在就找她来兑现。

    毕竟现在的她,无权无势,只不过是空顶着裴家嫡女名头罢了,又能帮得了这人什么呢?

    “我记得,我只是不解,现在的我能够帮到贵人什么,毕竟……我如今无权无势,身份低微,除了是裴家人之外……”

    “足够了。”

    隋仪景似笑非笑地看着裴舒:“你是裴家人这一点便足够了,而你是裴无涯之女,这便更好了。”

    裴舒眉头轻蹙,看着男人。

    隋仪景道:“裴无涯此次回京,为的是述职。我要你帮我取一样东西,那便是行军籍册。”

    裴舒愣了一下,行军籍册这个东西,当初在陪着蒋炎彬读书的时候,也有瞧见过,介绍行军籍册的一页。当时那字太过密密麻麻,她没有看得多么仔细。唯一记得的,便是,行军籍册是每一个军队之中,记载了每月粮草动向,人员编排,还有战事纪要的东西。

    这可以说是,军队之中最为重要的一样东西。每一份行军籍册,皆是会由领军将领保管。

    “贵人既然能够说出行军籍册这件东西,那也应该很清楚,这个东西皆是由军队将领所保管。并且此次回京述职,这也是要呈送到陛下面前的东西,贵人要我去偷取这样一个东西?”

    裴舒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薄凉又嘲讽:“只怕我在父亲的剑下,死了一万次,也摸不到那行军籍册的边角。”

    隋仪景忽地笑了,不自觉的身体向前倾压了几分:“这些送到那个昏君面前的假账,我没有什么兴趣。我要的是那些不能呈送给皇上的那一份‘行军籍册’啊。”

    男人的手,勾住了裴舒的下颌。

    手指紧紧贴着她的下颌,裴舒无法低头,眼睛看不见,身体的触感便愈发的清晰。

    那手指骨节分明,细长。却冰冷得仿佛刀刃,裴舒丝毫不怀疑,男人只要将手微微向前伸一伸,便能够洞穿她的脖颈。

    “真的行军图册?”

    裴舒呢喃,然而脑袋中很快的便是想明白了。这就如同她们以前的商行一般,做账都会做两份。

    一份真,一份假。假的那一份是给外人看的,而那份真的则是留给自己看的。

    并且那份真的账本,绝对不会被销毁。只会放在某一处妥善地封存着,毕竟,这些封存的真相,当需要它面世的时候,便会派上大用场。

    裴舒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我知道了,可是我需要时间。”

    知道这样的一样东西是一回事,可是真正将东西弄到手,却是另外一回事:“这样东西极为的重要,我父亲一定会严加保管。我要找到这东西便不容易,想要不惊动任何人,将东西取出来,则更是不易。这并非是贵人说让我拿,就能拿出来的东西。”

    “我自然会给你足够的时间。”隋仪景道:“裴无涯此次回京述职,便是要在京城之中歇息极长的一段时间。南疆会派其他人前去镇守。给你的时间,绝对足够了。”

    裴舒听着男人的话,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裴无涯从南疆边境回来,甚至还没有进宫述职。接下来的任期会如何,皆是由皇帝决定,连皇上都还没发话的事情。面前之人又是怎么能够说得这般笃定?

    而且,若是将行军籍册交给他又会怎么样?裴舒在男人刚刚说出那话的时候,眼中并未看出什么恨意来,甚至还有几分讥讽的嘲笑。

    可无论如何,这似乎都不算是太好的事情。

    隋仪景又是说了一句:“如果你能将此事做成,我可以完成你一个心愿。”

    裴舒笑了:“任何心愿?”

    隋仪景点头:“只要是人能办到的事情,我皆会帮你办成。”

    “那,我要嫁给这世间最有权势之人。”裴舒似是开着玩笑,但这话语中,却又的的确确有着几分认真。

    这些日子,她看了太多,也想了太多。她才发现,如果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复仇,去洗刷自己族人的冤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唯有寻到那最为有权有势之人,他的权势甚至要比定宁公主还要大的时候,她才有能够与定宁公主相互执棋的能力。

    而现在的她,和曾经的林娇娘别无二致,在定宁公主的眼中,也都只是一只蚂蚁罢了。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捏死裴舒,要稍微费些功夫罢了。

    隋仪景有几分诧异,女子对于婚嫁还有欲望这些东西,总是羞于提及的。

    但是裴舒却说得极为坦然。

    “为何?”

    “因为要复仇。”

    两人四目相对,隋仪景看着裴舒的眼。

    那双眼坦诚却又炙热,他在裴舒的眼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