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干脆是装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任由着宫女搀扶着自己走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裴舒感觉到宫女的脚步稍微放缓了一些。
裴舒微微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瞧了瞧自己现在是在何处。
大致一瞧,竟然是回到了裴家一开始歇下的寝殿前。
宫女颤颤巍巍地将裴舒扶了进去,将裴舒放置在了贵妃榻上,一屁股靠着贵妃榻坐了下去。已经是快要入秋的时候,却因着扶着裴舒一路走过来。她身上都是汗湿了一层。
宫女一边喘着气,一边叫骂着:“真是累死我了,这一旦事成之后,我可得让娘娘好好地赏赐我才行了。”
“是吗?这事要如何才算成呢?”
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宫人一惊刚刚是要回头。一道丝帛已经是如同灵蛇一般的从后面绕上了她的脖子。
裴舒极为灵巧地用脚跟抵在了宫人的后背上。那宫人坐在地上,整个后背都靠在贵妃榻上,此刻被裴舒压着,起也起不来,那手拼命地想要将脖子上的丝帛给扯断,却发现连手指都插不进去。
裴舒极为巧妙地控制着丝帛的松紧,维持在一个不会将宫人勒死,却又一直压迫着气道,让她头脑发昏的模样。
“你……你怎么会醒着,难道,难道你这一路上都是装的?”宫女脊背发凉,却又硬气地威胁着:“我可是菀嫔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天香,你要是敢害我,娘娘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的。”
“天香姑姑,我若是你,只怕这个时候不会说这种威胁的话。”
裴舒一点点地将手中的丝帛给收紧,天香只感觉脖子上的压迫感,越发的重了些,连吸气都有些做不到。
她没有料到裴舒不过一个小女子,竟然是真的敢对她出手,而且……像是想要杀了她一般。
“不,求求你!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求县主放过我吧。”
裴舒神色森冷:“你是个聪明的,你应当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为什么在我酒中下那些卑劣之物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诉我,将我绑到这里来,那么在这里等着我的那个人是谁,就足够了。”
天香心惊肉跳,这县主和王氏所说的愚笨不堪全然不同啊。不仅条理清晰,而且这么快就分析出了一切。
“你现在,还在想着该怎么编谎吗?”
天香感觉到脖颈上的丝帛愈发的重了些,好狠辣的丫头。天香一下被吓得不行,连忙拍打着贵妃榻的一侧。
“我说,我都说!县主且停停手吧。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感觉到脖颈上的丝帛松开了些,天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也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她隐约觉得,若是自己再有任何的隐瞒,只怕她真的会被这丝帛给活活勒死。
天香有些惊魂未定:“是李沐修……”
裴舒在脑海之中不断地回忆着这个名字,却是无论她如何去想,也是有些想不出与这个名字有关的那张脸。
“他是谁?为何要让他出现在这里?”
天香不敢隐瞒,只能是继续道:“那李沐修是定宁公主身边,如今较为得宠的面首。菀嫔娘娘已经做好了安排,再晚些时候便会让李沐修到这房中,与县主坐实私会有染之事,好让县主背上骂名。”
裴舒脑海之中极为快地捋着这其中的关系。
天香的命如今被她握在手中,同样的,她为了防止天香说谎。步步紧逼,就是为了不给她去思考的机会。
那么所说的,必然都是脑海中知道的东西,没有说谎的余地。
定宁公主身边的面首……
裴舒原以为定宁公主当初为了蒋炎彬能够做出毒杀他的事情,心中应当是爱惨了蒋炎彬才是。
所以自己初次询问绿竹,定宁公主与蒋炎彬是否完婚时,得到否定的答案,她才会那般意外。
如今,又是知道了定宁公主竟然养了一个钟爱的面首,那这事情,似乎就更怪异了。
“我还想问另外一桩事情……为什么是李沐修?”
天香没想到裴舒竟然会问得这般细,只是背后所牵扯的事情越发的多,一时间也是有些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答。
裴舒将脖颈上的丝帛一紧:“还需要想吗?”
“不用想不用想。”天香连忙道:“是因为,那李沐修与蒋状元长得极为相似。菀嫔娘娘今日在殿上的时候,察觉出县主与蒋状元之间似有些情愫。所以……便是想到了这个法子。一旦县主与李沐修的奸情被众人发现。那么便可以说是,县主恋慕蒋状元郎而不得,才是与李沐修有染,以作慰藉。”
裴舒听着那话,气着气着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看来自己当真是被人当成了淫娃荡妇了,她对蒋炎彬的恨,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也都成了她蓄意勾搭。
裴舒稍微想了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似乎也想明白了。
定宁公主看来并非是舍弃了蒋炎彬,相反是爱极了他。不然也不用找了一个相似之人用以消遣。
至于定宁公主和蒋炎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裴舒此刻没心情去计较。
却是知道,定宁公主最不喜旁人沾染她的东西,若是自己今日一旦坐实了与李沐修的奸情。
那么不仅仅她的名声尽毁,出了宫,定宁公主同样也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险些死在定宁公主手上两次,裴舒的眸中带了几分嗜血之色。
手上的丝帛,一点点地收紧,抵在天香后背上的脚跟,也用上了劲。
天香察觉出不对劲,不断地拍打着,手上动作剧烈地抓着什么东西。殿内的摆件都被她的动作给打乱在地。
“不,你说过,会放过我的!你不能……你……”
裴舒眼瞧着天香不再用力挣扎,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