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将帕子打了个结:“好了。”
裴舒点了点头,又是跟在小安子身后走了一段路。随着越往里走,周围便没有什么装着人的铁笼和那些骇人的刑具。
除了依然见不到什么光亮之外,这里头瞧起来倒是和寻常宅子别无二致。
小安子将裴舒领到了一处珠帘前头。
那颗颗都有拇指般大小的东珠,即便是在皇后的凤冠上,也只有一颗,在这里却能串成帘子,不可谓不奢靡。
隔着帘子,裴舒感觉到一股氤氲的水汽,和一股奇异的香气。
“浴池?”
小安子点头称是:“审过人,身上难免沾了血腥气。事后,千岁爷都是会梳洗一番,去一去身上的气味的。”
顿了一下,又是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裴舒被那神色瞧的颇有些脊背发毛:“公公是还有什么要提点的吗?”
小安子道:“也不是旁的,只是裴小姐是第一个能够进千岁爷浴池的人。”
“什么意思?”裴舒一时没明白。
小安子轻咳了两声道:“千岁爷与宫中别的主子不同,千岁爷在外虽然处处奢靡,但是唯独沐浴不让任何人接近,也不喜让任何人伺候。县主是唯一一个在千岁爷沐浴的时候,能够入内的人呢。”
裴舒张了张嘴,这话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
隋仪景在浴池中的模样,她还真不是第一次见了。
这从小安子的口中听起来,颇有几分,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似的。
裴舒向内走了两步,又是回头看了一眼小安子:“当真让我自己进去了?”
小安子眼观鼻,鼻观心:“奴才不敢进。”
裴舒默然无语,只能是硬着头皮向里走了去。
撩开珠帘,叮叮咚咚相撞的声音,倒是颇有些悦耳清脆。
汉白玉筑就的池子,一池暖汤。雾气袅袅,随着热气一股奇异的香气蒸腾开来。
只是闻着那香气,裴舒的鼻子抽动了两下。
这,好像不是什么简单的香气。这里面有药材的味道。
竟然是药浴?
裴舒倒是想仔细的分辨分辨这究竟是什么药材,可终究香料和药材差得是颇有些多。裴舒全然难以对号入座。
只是,这老妖怪怎么忽然泡起药浴来了?难道这千年老妖受伤了?
也不能吧。
裴舒脑袋里很快便是回想起了隋仪景每次夜入她闺阁的时候,那一身的轻功,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再说了,平日里他身边有的是大内高手跟着,哪里会让他遇袭?
这见面的地方委实是诡异的很。
本以为万礼司已经是极限了,原来那只是她的极限罢了。
这老要贵最会做的事情,就是突破极限。
“县主既然是来了?又何必这般慢悠悠的,这让本督以为,你是不愿见本督呢。”
裴舒心尖一条,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那浴池的边上隋仪景正随意慵懒的靠在池子边上。身上的肌肤因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竟然是比着汉白玉还要白皙的多。
一头黑发也散开,简单的披在了身侧。即便是你隔着层层的雾气,那一双瞳子依然是那般的妖异漆黑。
这模样瞧起来,倒像是一个青涩稚嫩的少年似的。
只是裴舒却也知道,这看起来少年样的隋仪景,杀起人来,可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裴舒迈着小步,也是走到了隋仪景的身后。
“会伺候人吗?”
她能说不会?
裴舒堆着笑:“爷要如何伺候?”
隋仪景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的帕子,裴舒也是明白了过来。
她本身就是前来讨好隋仪景的,就算隋仪景有意折辱她,她又能如何?
若她真是有一身傲气,当初又怎么会巴着求了隋仪景帮她呢?
裴舒握起帕子,沾湿了水,在隋仪景白皙的锁骨和半露的胸口上来回的擦拭着。
一下又一下的,裴舒倒是卖力。
只是顺着那胸膛逐渐向下看去,倒是发现隋仪景的身子还挺不错,线条明朗,还有些肌肉。
也难怪那日抱着自己在行宫上飞檐走壁,也不见丝毫喘息。
这样想着,又是忍不住向着隋仪景的身下张望去。
听说太监入宫都是统一割的,那像隋仪景这样的大宦官只怕也是难以逃脱吧。
关于净身,裴舒有听人说是割了那两个蛋,又有的说是将那根软趴趴的东西给切了。
那究竟是切了什么呢?
裴舒有些好奇,但那池水不知道是混入了什么药液,一片浑浊的乳白色,倒是让人瞧不清。
“看清了吗?”
声音极为的淡,却也足够把裴舒给吓清醒了。
“不敢,什么都没有看到。”
隋仪景的手按在了裴舒的手上,裴舒觉得惊异。即便是在这般热腾腾的池子中泡着,可隋仪景的手还是那么的冰。
好像一把冰刀,扎入了她的手臂中一般。
“你还真的瘦了,本督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肉坨坨的,浑身上下都是肉。”
裴舒:“是,那日过后,就是怕压着千岁爷,才是努力让身形逐渐消瘦下来的。”
隋仪景叹了口气:“可惜了,干瘪瘪的,不舒服了。”
裴舒:“……”
隋仪景似笑非笑的向后仰着,那脑袋恰好枕在了裴舒的胸口上:“现在,也就这里还有二两肉了。”
裴舒:“……”
隋仪景眯着眼睛,似是极为舒服似的:“好了,现在我们或许可以谈一谈,你想要的东西了。”
裴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还正想着该找什么时机在这个老妖怪面前将话头给引出来呢。现在隋仪景自己提了,那她只需接个话就是了。
正是要开口,隋仪景又是低低的道:“本督知道你要什么。可是你似乎忘了些事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