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院。
裴锦饮了一口面前的香茶,脸色猛然一变。
将滚烫的茶汤砸在面前的丫头脑袋上。
“这么烫?你们一个个是想烫死我不成?一个个没有眼力见的,要你们有何用?”
那丫头额角被砸的血流不止,却只敢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氏深吸了一口气:“行了,就是一个奴婢罢了。你和她计较什么?真正惹你厌烦的,是那个该死不死的裴舒。你要真有能耐,现在就冲到裴舒的院子里去,将裴舒给打死吧。”
王氏此刻也颇有几分心烦意乱。
她派去监视书房那边动静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老爷与裴舒说了些什么,也无人可知。
只是看到裴舒从书房中出来的时候,笑的自然大方,身上也没什么不适的地方。
王氏在裴无涯身边,可没有少扇阴风点鬼火,说裴舒的坏话。她还能够安然无恙,像是一点伤都没有受的从书房中出来。
这似乎不是一个太好的信号。
许嬷嬷将那丫头给带了下去。
裴锦的脸色却没有舒展:“母亲倒是会说笑了,我可是要成为太子良娣的人。裴舒算什么东西?我可不必要为了她这样的一个贱人,将自己的前程也给搭进去。”
说着说着。
裴锦压低了声音道:“母亲,这裴舒的变化未免有些太大了。这和曾经那个任人揉搓的裴舒,那里有丝毫的相似。说不准,她是给自己找了个奸夫当靠山呢。”
说出奸夫二字的时候,裴锦面上也没有丝毫的羞涩模样。
那一副暗暗算计的模样,将世家小姐身上的那几分端庄给消磨殆尽。
“你这话的意思……”王氏也是很快的听明白了裴锦那话中的意思:“可这裴舒和谁都没有瞧着近一些的时候,你说她的奸夫是谁?今日瞧着走的进一些的,也就一个隋仪景罢了。你要说她与一个太监有私情?”
先不论太监不太监这桩事了,隋仪景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看得上裴舒这样的丫头?
而且,她们若是想要在隋仪景身上做手脚,那岂不是他们活得太长了些?隋仪景分分钟能将她们的皮剥下来,去做成扇面了。
“母亲愚钝啊,反正是咱们的计划,那如何安排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只要能够将一切栽赃成了,不就是了。”
裴锦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比如……蒋侍郎如何?上次满月节宴会的时候,我可瞧着她们眉目传情呢。说不准,她与旭王殿下恩断义绝,为的就是蒋侍郎呢?”
……
裴舒听着小安子与自己说这些消息的时候,刚刚卸下了鬓发间累累的珠钗。
王氏既然会见识自己,她怎么能够不有样学样,将王氏那边的消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呢。
不过,小安子显然比着她们手上的那些人,要好用的许多。毕竟是在万礼司中出来的人,小安子的这一身轻功只怕除了隋仪景外,再无人能够企及了。
“竟然想到给我栽赃奸情,为的就是让我不要妨碍了她裴锦入主东宫?好手段,我就知道她们母女两人不会让自己歇下来的。”
裴舒看了看周围,总觉得那里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些什么一般。
想了一下,才是记起来,那位雅郎君好像不见了踪迹,自从那次在林浣县,将雅郎君交给小安子去调教之后,好像就没了人影。
小安子听着裴舒问及,便是道;“雅郎君算是命好,如今正在万礼司中,由医圣亲自教导医术呢。若是他真能得了医圣的衣钵,算他投胎命好。”
“医圣?”裴舒呢喃着这话,开口道:“那可否……”
小安子一下猜到了裴舒想问什么,也是直接道:“这是不行的。”
“医圣在万礼司中虽有优待,但他实则是犯了毒杀满门的罪孽,是关在万礼司中的罪人。所以他注定一辈子出不了万礼司。”
“至于林公子,想来县主应该也很清楚,林公子现如今是什么身份。如果他出现在人前,只要稍被人一注意,只怕……”
裴舒微微张嘴,当然也听明白了小安子这话里的意思。
如今,一个进不去,一个出不来。即便有再好的医术,咫尺也宛如天涯。
“不过县主放心,督主让雅郎君跟在医圣手下。也是想让雅郎君有学成之日,可以不受限制,去帮林公子医治。”
裴舒点了点头。
虽然这听起来极为的遥远,但也总算有个盼头。能够让隋仪景认同的天赋,裴舒只能寄希望与雅郎君,能够快些将医圣的医术给融会贯通。
小安子说着,又是将话头给重新牵引了回来:“小姐,那王氏和二小姐那边……”
“我似乎能够猜到,她们选定的是什么日子。”
裴舒手指掐动了几下,那几乎是定宁公主不变的一个习惯。当时,定宁公主为了在京城之中力捧蒋炎彬的才学。
将十一月的每个月三号,定为了在府上大半宴会的日子。
那一日,凡是京城之中有些名望的门庭,都会收到定宁公主送来的帖子。邀请公子和小姐到府上设宴。
各自论才学,诗意,雅乐。
蒋炎彬那些年,在定宁公主的力捧之下,很快便是在京城中站稳了脚跟。
虽然如今的蒋炎彬已经高中,更是身居要职。但这每年一次的宴会,倒是保留了下来。
恰恰好,举办这宴会的日子,就在五日之后。而太子优选良娣的日子,则是在十日之后。
王氏和裴锦的打算,想来就是乘着这一次机会,将自己彻底给置之于死地吧。
“不急,就让她们自己去准备吧……”
她也许久没有见蒋炎彬了,恰好可以乘着这次诗会,去和蒋炎彬对一对消息。
“她们既然有这样的打算,那我也可以恰好准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