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医虽然瞧出了此刻,这间屋子中的诡异气氛。
但话问到了嘴边,也是道:“这绝无可能。拈红花对孕妇反而是温养之物。可以补孕妇的身体消耗,这东西颇为珍惜,以往下官只在宫中给皇后娘娘,还有贵妃主子们用过。皆是将身子养的很好,因着用了拈红花而落胎之人,下官行医这么多年,从未听闻过。”
王氏虽然还靠在裴无涯的怀中,但此刻却觉得身上的血,好像在一瞬间都流干了一般,冷的让她发颤。
如果……她一直以来喝的都是拈红花水,而非红花水。那她如今还流产了,又算什么?
裴舒也在下一秒,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罗太医,那您快些替我母亲瞧一瞧吧。母亲这些日子一直喝拈红花水熬的安胎药,近日却还是落了胎,这委实有些难以说得通。怕就怕在,是不是有人还存了坏心,对母亲不利呢。”
罗太医闻言吗,也是意外:“哦?一直喝着拈红花水,还会落胎?这怎么可能?拈红花水可算是保胎圣药了。那下官这就替夫人好好把脉瞧瞧吧。”
王氏眼看着罗太医向着自己走过来,心中莫名有些抗拒。
身体刚刚向后退缩了两下,却猛然觉得肩头一紧,像是一只烧红的烙铁,紧紧嵌入了王氏的肩头。
王氏有些吃疼的抬头,却发现裴无涯正钳制的她动弹不得,原本满眼的疼惜和关切,此刻也消失的无隐无踪,寒凉的让她有些害怕。
王氏声音颤抖:“老,老爷……”
“看看吧。”裴无涯的声音冷硬如铁:“罗太医是宫中出了名的,妇科圣手。夫人如今刚刚小产,最是应该让罗太医瞧瞧才是。”
容不得王氏拒绝,一方帕子已经搭在了王室的手腕上,隔着那一方帕子,罗太医的手指按在了王氏的脉象上,仔细的辨别着。
罗太医闭眼,不放过王氏脉象的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
然而这样看着脉象,脸上的神色却是有些复杂,忽的睁开眼,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王氏。
最终将手给收了回来,张了张嘴,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般。将嘴给闭上了。
裴无涯是个大老粗,却也不是瞎子。罗太医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王氏的脉象或许有些问题。
“罗太医,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
罗太医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又看了一眼裴无涯。
后者立刻明白了罗太医的意思,立声开口道:“所有无关之人,全部都退出去,没有我的消息。任何人不能进来。”
屋中的下人纷纷退出了屋子,只剩下了几个裴府的主子和隋仪景。
裴无涯倒是想让隋仪景也一并出去,但这位爷却是饶有兴趣的半倚在椅子中,全然一副像是看戏的样子。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他没有要自己离开的意思,那任何人也拿隋仪景没有办法。
裴无涯叹了一口气:“罗太医,现在可以说了。”
罗太医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瞧了一眼王氏,才是开口道:“裴将军,依照着刚刚我替夫人把脉的脉象来看。您的夫人应当是……并没有怀孕过。”
声音不大,话语不长,却足够让在场的众人都因为罗太医的一句话给震惊的无以复加。
王氏最是首当其冲,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一般:“什么叫没有怀孕过?罗太医,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罗太医知道,这话一旦开了口,便是无法那么轻易的收口。
只能够继续硬挺着说:“裴夫人,这话的意思便是,夫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怀孕过。所以今日的小产也不能算是小产,一切许都是一场乌龙闹剧罢了。”
“胡说,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没有怀孕?”
王氏拼命的辩驳着:“我这几个月来,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甚至有孕的初几个月,还能感觉到胎像不稳。小腹时常有坠胀之感,这一切都是这般的真真切切,又怎么会是假的?”
她怎么能罗太医将她未怀孕的事给坐实?
先不论,她真的怀了子嗣。单说,若她真的没有身孕,那今日的这一出,就俨然变了味道。
原本是裴舒毒害嫡母,暗害嫡母子嗣的戏码。就全然变成了她为了让裴舒不得好死,精心设下了这个局,甚至让自己假怀孕,为的就是用一个假孩子,让裴舒必死无疑。
虽然……她原本也是这个想法,但是怀有子嗣和没有子嗣,在此刻就是两个局面啊。
罗太医见王氏状若疯魔,也没有和王氏过分的去争论些什么,转头看向了脸色不甚明朗的裴无涯。
开口道:“裴将军,下官按着刚刚裴夫人所说的症状,倒是想到了一味药材。那便是多子藤,这东西以前倒是有人用过。将多子藤摘下来,然后用石臼捣成粉末,连着晒上九九八十一天,将其的药性全部保留下来。然后连着吞服,便是会让人产生假孕的状态。”
“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这多子藤说来其实算是一种毒药,吃了多子藤的粉末之后,腹部便是将会逐渐隆起。那是因为多子藤的毒性已经在体内逐渐堆积起来了,在腹中长了一个肉瘤。”
“这成长的期间,能够感受到肚子会时不时的胀痛。这多子藤虽然是毒药,但是解毒也很方便,那就是不吃多子藤之后,那肉瘤便会逐渐的消失,最后化为一滩血,排出体外。”
“下官以前听闻过这种东西,这以往本是一些宅院中的妾室姨娘,为了争风吃醋会用的一些手段罢了。”
“后来皇家觉得这东西太过伤了阴德,便是不让在市面上见过了。但因着它也有些药理的作用,所以寻常就是在皇宫里才有。”
“裴夫人,这几个月以为自己怀孕,极大概率是因为,多子藤的缘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