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生辰宴会,因着鄢廷骋的晕厥,直接乱成了一团。府上的下人,一些帮着将宾客送出去,一些则是拿着太子的手令,进宫去请太医去了。
裴雪贞一时在大堂中忙得焦头烂额,裴舒则是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芬芳院。
裴舒坐着,向着一边的绿竹说道:“你便是到外面去说上一声,就说今日太子殿下责备我是罪妇,我此刻正在自己院子中,卸钗请罪,不敢再出现在殿下的面前,以防再惹得殿下心中不快。”
“另外……”
裴舒歪着头仔细地想了一下,才是缓缓开口道:“今夜,便是去下九流的地界,找几个聪明些,机灵些的人。去散播些消息,就说……太子殿下忽然得了疯症,精神不定,恶待侧妃。怎么传都不要紧,有多夸张都可以,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要露了马脚。”
绿竹跟在裴舒的身侧越久,便愈发不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裴舒将目光缓缓落在了跪在下首的“似黄”眉眼中蕴了些讥笑。
“裴今砚,若是父亲知道,他最为得意的嫡子,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说他,会不会如同今日太子殿下一般,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裴今砚眼中满是屈辱,小安子取下了裴今砚脖子上插着那一根针。他也终于能够说出一些完整的话语了。
“裴舒……你好狠毒的手段。你这么做,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吗?”裴舒笑意更浓了些:“可是,不是你自己说,只要我留你一条性命,就算是让你当畜生,你也甘愿吗?”
她不过是让裴今砚践行了自己的诺言罢了。
从裴舒一开始决定留下裴今砚一条活路的时候,就已经在谋划今日太子生辰的这一步棋了。
那些达官显贵,早就看腻了人能表演出来的各种精彩节目。那裴舒就弄一个惊艳绝伦的“兽”出来。
她先是让隋仪景将裴今砚的一身宛如凝脂的皮,一寸寸的给剥了下来。剥皮的同时,用银针封住了裴今砚的几处大穴。
一来,让他的脑子可以一直保持清醒,感受每一份疼痛。二来,封住大穴,可以让裴今砚一口气聚在胸中,保他的性命。
等到再无一丝好皮的时候,再让人用烧红的烙铁,将那些艳丽的羽毛全部给烙印入皮肤之中。
羽毛之间也是有纹路的,所以一次若烙印不好,只能够将羽毛连带着血肉一并扯下来。重新再用烙铁给印上去。
裴舒从不会觉得于心不忍,毕竟……裴今砚对自己出手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不是吗?
裴舒用着仿佛像是看蝼蚁一般的神色看着裴今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脖子上用来封住你声音的那一根针并没有很牢固。你其实可以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吗?”
裴今砚:“……”
“其实,那是我特地吩咐了小安子这么做的。”裴舒道:“我知道,你抓准机会一定会向鄢廷骋求救。你肯定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机会,一定能够得救对吧?但……我也专门在等你去呼救的时机啊。”
裴舒道:“鄢廷骋这么些天以来,一直在查找有关你的行踪。他定然也不会想到,你会以这幅姿态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连他今日在宴会上的那一番失态,也是我所想到的可能。”
鄢廷骋为那夜的事情,精神一直高度紧绷。只要适当的时间去引爆这一切,那么鄢廷骋一定会无法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
裴今砚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裴舒:“你算准了,太子殿下今日会在宴会上失态,对你口不择言?”
“然后你刚刚又派人去民间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故意说太子殿下得了疯症。你其实是想毁了太子殿下?”
“为什么?”裴今砚全然不能立即裴舒的所作所为:“太子殿下是你的夫君,若他出了事情,或是被贬斥之类的。你身为太子的侧妃,你又能够落得什么好下场?你和太子殿下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啊。”
“并不是啊。”
裴舒的神色无比的坚定:“从鄢廷骋将我当做货物一般的能够拿来与你做交易的时候起,他在我的心中甚至连个人都不能算。”
即便林家当年的旧案,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是鄢廷骋所为。
但鄢廷骋联手裴今砚一同害她这件事情,就足以让裴舒不管有没有林家的那一桩事,她都要让鄢廷骋付出应该的代价。
说着,裴舒像是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似的,浅浅笑着说道:“对了……你知道吗?其实今日真正让鄢廷骋彻底无法控制住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仪的人,并不是我……反而是你。”
裴今砚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裴舒这话中的意思。
裴舒继续道:“就像我故意给你留了一部分声音一样,我还在你的羽毛上专门撒了一层特殊的香粉。”
“那香粉的散播距离是有限的,你如果不去向太子殿下求救,那刺激脾性的药粉便不会被太子殿下所嗅到,说来也不会有今日的这一场戏了。”
“可是你去了……所以,真正促成今日这一切的人,恰恰就是你哦。”
裴今砚眼睛瞪得几乎要滴血,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掐住裴舒的脖子,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活活掐死才是。
但刚刚用手将身子给支起来,小安子便已经是一脚踩在了裴今砚的后背上。将他又给重新踩回了地上。
力气很大,裴今砚感觉自己的脊背好像都要被小安子给踩断了似的。
裴舒摆了摆手:“罢了,你的利用价值也只到这里了,小安子喂药吧。”
“喂药?”裴今砚忍着剧痛,满是惊恐的神色:“什么喂药?裴舒你个贱人,你要杀我?”
“我现在已经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