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反倒是笑了。
看向裴雪贞:“这是你身边的,妹妹看着自行处置了便是,不必过问了我的意思。只是可惜了这托小安子从万礼司中弄来的疗伤圣药罢了。”
裴雪贞点了点头,一脸嗔怪的看着一旁的秀珠:“平日里也不见得你这般毛手毛脚的,今日却偏偏坏了姐姐的一番好意。你自行到外面去跪着吧,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你再起来,不然就一直在那里跪着吧。”
秀珠点头,满脸的愧疚之色退了出去。
裴舒见着现在这幅模样,便说了几句话,就与裴雪贞道了别离开。
走出院子,秀珠正在院子中跪着。裴舒向着她道:“起来吧,你本就是无意之举。现在妹妹又伤着呢,身边再缺了照顾的人,怕是不行的。”
秀珠又惊又喜,连连向着裴舒磕头。
裴舒面色冷淡,她的目标是裴雪贞,这些小丫头罚与不罚的,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小安子跟在裴舒身侧,小声问道:“主子看出什么了吗?”
裴舒点头:“她应该是觉得,我送过来的是毒药。看样子……我的院子中只怕还是不太安全。”
小安子眉心微皱:“奴才知道了,奴才会对院子中的下人再仔细的筛查一番,定要找出裴雪贞安插在小姐院子中的奸细。”
裴舒面上神色也不大好,芬芳院中的人。早已在她这些日子来,交由小安子一点点的替换成了信得过的人。
若说忠心和小安子训练人的手段,裴舒从来都是不怀疑的,所以……
裴舒向着小安子道:“不必将念头放在芬芳院中,院子中的下人太多,你一个个的查也是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去了。你就盯着裴雪贞就行了。”
小安子脑袋中一转,明白了裴舒这话的意思。
的确……与其在芬芳院中那么多人里去找一个奸细。不如盯着裴雪贞就是了,反正从芬芳院中出来的消息,最后都是要送到裴雪贞那边去的,只要盯着了裴雪贞,总能查到究竟是谁送的消息的。
……
见裴舒走了出去,裴雪贞刚刚松了一口气,秀珠便从外面进来了。
“你怎么自己进来了?我还没叫你呢,再说了这才跪了多久啊,要是被裴舒给听了消息去,只怕又是要生疑了。”
秀珠连忙道:“主子放心,不是奴婢自己起来的,是舒侧妃让奴婢起身的。她说主子已经受了伤,不能再缺了照顾的人,便奴婢起来了。”
裴雪贞一愣,没想到裴舒会这么说。
转念,一股怨气便是冲了上来,恨恨道:“哼,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必受这样的苦。她被骂了一句毒妇,最后却是我挨了杖责,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裴雪贞一激动,拉扯到背上的伤口,疼的她浑身不受控制的抽抽。
秀珠见着,连忙冲出去叫了大夫。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秀珠带着外面喊得大夫进来了。
重新给裴雪贞上了一些药之后,裴雪贞才觉得舒服了许多。秀珠刚刚付了诊金,大夫正要走。
裴雪贞想到了什么似的:“女大夫,请稍等一下。”
女大夫拱手立在一侧:“这位贵人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裴雪贞吃力的点了点头,她刚刚一下疼过了头,倒是忘了一个颇为重要的事情。
“秀珠,将那个姐姐拿来的药膏给大夫瞧一瞧。”
秀珠闻言,瞧向了一旁的地上。连忙用帕子重新包好,递到了女大夫的面前:“女大夫,您请过目。”
女大夫拈了一些药膏,在手指间揉搓开,又是放在鼻尖嗅了嗅,似乎在仔细的查验药膏中的成分。
裴雪贞目光冰冷,她刚刚倒是忘了,裴舒送毒药来,这些药膏只要能够证实对她的伤有恶化的作用,那依然也是证据。
心中有几分期待:“女大夫,这个药膏……”
“好厉害的药。”女大夫面上满是惊讶。
裴雪贞:“厉害?女大夫指的是如何厉害?”
女大夫连忙道:“这药膏可是在外伤用药中极为少见的玉容膏。我听闻这可是只有在宫中才能用的上的疗伤圣品。只要能够用玉容膏涂抹的伤口,不论是伤的如何严重。等到伤好之后,都会看不到一丝伤痕,好像就是原本的皮肤一样。”
“只是,可惜了。”女大夫摩挲着那药膏,满是疼惜的模样:“这玉容膏虽然药效很好,却又娇贵的很。灌装之后若是打开,稍微一些脏污便会坏了药性。而且一刻钟内不用便是药效尽失。”
裴雪贞听着女大夫不住的说着,可惜可惜的样子,整个人也是愣住了。
“女大夫,这当真是治疗外伤的绝品圣药,而不是什么会加重我背上的伤,会让我的伤口,溃烂更严重的毒药吗?”
女大夫不知道这贵人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一番话,却也是实打实的道:“小人虽然在医术上的造诣不及家师,但对于那些药物的药效和形态香味,却还是记得清楚的。不会判断错的。”
裴雪贞有些失魂落魄的摆了摆手,示意秀珠将女大夫送出去。
究竟是那里有问题,她的梦境中所梦到的。明明裴舒是让小安子去拿会让她伤势加重的毒药来,怎么到了她这边,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预知的梦,在没有人打破已知的过程时,结果是不会改变的。除非有人让裴舒改变了念头。
想到这,裴雪贞有些不寒而栗。心里却又对裴舒更是恼恨了几分。
以往裴舒总是在人前装的不在意鄢廷骋一丝一毫情愫的样子。
没想到背地里却用这样的手段,只要能将她给除去,那么不论鄢廷骋再如何地恨毒了裴舒,那么裴舒依然是整个府邸上,唯一的主子。
一种恐惧,几乎将她吞没。
不行……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