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人不错,见裴舒买的多。除了专门精心包好的那些青梅糖之外。又是用荷包特地给她包了一小袋。
只说女子素来喜欢甜食,这一小袋让她在路上打打牙祭。
裴舒取了一小块,放在了隋仪景的身边。
隋仪景的唇抿着,就是不张嘴。
“怎么了?不喜欢吗?”裴舒又是将糖块塞了塞,可就是塞不进隋仪景的口中。
“奇怪,我还是听小安子说,你最喜欢青梅糖了,才特地买的。难道是口味不喜欢吗?”
隋仪景抿着唇,感受着唇上的力道。
这小丫头,看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他能感受到那糖块正贴在他的牙齿上摩擦着。
隋仪景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一直不吃的话,裴舒能够坚持不懈的将那块糖放在他的唇边摩擦。
刚一张嘴,那糖块便借着裴舒的力直接滑进了他的嘴里。
裴舒轻笑:“原来还是喜欢的啊,所以刚刚不愿意吃,是怪我打扰了你的好梦。把你弄醒了吗?”
隋仪景:“……”
裴舒一只手撑着脑袋,细细瞧着隋仪景:“你现在皱着眉头的样子,倒是和你哥哥挺相似的。不过……你现在就挺好的,可千万不要变成你哥哥的样子。”
“他脾气又古怪,又专横霸道。有时候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隋仪景:“……”
呵,他知道裴舒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看起来的人畜无害。平日里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将爪子给收拢起来的无害模样。
没想到现在还能听到些真话了。
隋仪景张了张嘴,经过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他终于可以发出些许声音了。
想了想隋栖洲的声音,用内力变动了一下声线:“舒……姐姐……哥哥?坏吗?”
裴舒本是在自说自话,没想到隋仪景会回自己:“咦,你听的懂我在说什么吗?”
也是……裴舒想到了第一次与隋栖洲外出时的情景。隋栖洲只是智力如同几岁的孩童罢了,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见“隋栖洲”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副“懵懂”模样的看着自己,裴舒想了想他刚刚问的问题。
“好与坏,也是要看在不同的立场来看待了。与旁人肯定都觉得隋仪是个大坏蛋,是十足的奸佞。整个朝堂之上没有人不骂他的。”
隋仪景的眸色黯了几分,却不动声色。
裴舒暗自思索着,又是道:“不过,与我……我倒觉得他人还不错。”
“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从隋仪景的口中听来,都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隋仪景虽然总是将那些仇都挂在嘴上,但始终没有因为我母亲的缘故迁怒与我。”
“更是在许多事情上,都尽可能的照拂我,帮我。光是这一份气度,都是旁人难以达到的。”
隋仪景唇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丫头总归还算有良心。
隋仪景心里还没高兴一下,裴舒又是开口道:“当然,如果他能够不压着我,总要办那种事情就更好了。”
隋仪景:“……”
裴舒似乎是有些犯难:“许是这么多年当太监,一直压抑了他身为男人的欲望。总觉得他比着普通男子,欲念更重些。”
“要是有什么能消减欲望的药就好了。”
隋仪景:“……”
裴舒自顾自的发了一通牢骚之后,看着隋仪景正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神瞧着自己。
抬手在隋仪景的脑袋上拍了两下:“哈哈,我想这种事情,你应该也听不明白。不过没关系,听不明白也不是什么坏事。”
“舒姐姐?”
另一道清脆的稚子之声在身后猛然响起。裴舒被这声音给喊得有几分愣住。
那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的耳熟?
僵硬的转过身,正看见一个和隋仪景长得很像的男人正从窗户那边爬进来。
半个身子已经弹了进来,见到裴舒满是欣喜,下半身用力一蹬,整个人的身子像是一团球一般的滚了进来。
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裴舒的身边,脸上笑意更灿烂几分:“舒姐姐,真的是你呀?你是来专门看我的吗?”
裴舒愣着,半天都没有做出反应来。
隋栖洲两只手齐齐的指向了自己:“是我呀?我是阿洲啊!姐姐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还一起吃过面的呀。”
隋栖洲越是说的眉飞色舞的样子,裴舒的心就愈发凉上半截。
如果面前的才是隋栖洲的话,那么自己身前躺着的这位……
隋仪景支撑着身体起来,即便此刻一身松松垮垮的袍子,和像是鸡窝一般的头发,但也丝毫不影响裴舒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
“本督真是不知道,原来你对本督有这么大的意见?”
“霸道?专横?脾气古怪?”
裴舒连忙道:“千岁爷这……可能只是一个误会。”
隋仪景:“哦?是吗?那么刚刚想给本督用一些药,将本督变成真太监,也是个误会吗?”
裴舒瞪大了眼睛,她刚刚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就算想扣黑锅,这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隋栖洲瞧了瞧两人,眨巴着眼睛,道:“我好像看出来,哥哥是与舒姐姐有话要说,那我便到外面等着吧,哥哥和姐姐商量完之后,要喊我哦。”
裴舒看着隋栖洲又是颇为欢乐的直接跑出去,心中在拼命的呐喊。
你不是应该只有小孩子的认知吗?几岁的小孩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吗?可是你别走啊……你在这里,隋仪景还不好对她做什么,你这一走,隋仪景不就无所顾忌了吗?
隋栖洲跑的很快,啪嗒啪嗒的便是跑了出去,还极为懂事的将门也给带上了。
啪的一声,不仅仅关上的是门,还有裴舒求救的心神。
“现在……我们倒是能够算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