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猛然心惊,连忙跪在了裴舒的身前:“奴婢有错。”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背着人去做了,应该传不到裴舒这边来才是。
裴舒伸出一只手将绿竹给扶了起来:“你没有错,你与小安子交好。你们有这样一份交情在不是坏事。而且也不是别人到我身前告的秘,只是昨夜我为这院子中的奸细一事,烦忧的睡不着,走在廊道时自己瞧见的。”
绿竹哑然,原来是这样……那裴舒当时没有上来惩罚她,是不是也等同于默认了她的做法呢?
“主子,其实小安子昨天之所以不让主子派人进去搜,都是有苦衷的,他……”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裴舒已经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绿竹的唇间。
“嘘。”裴舒道:“解释的话不应该由你到我的面前来说,他身为我的奴才,便应该由他来说。因为这涉及到的不仅仅是真相那么简单。”
“还涉及到忠心与服从。”
见绿竹有些不解的样子,裴舒唇边蕴了一丝笑,继续说着:“他若亲自与我解释缘由,不仅仅是得到一个真相那么简单。而是他真的服从与我,若是连解释都要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那便等同于他对我还是有诸多不服。”
“一个与我不忠,对我不服的人……那便不如不留。”
绿竹听的迷迷糊糊,隐约明白了裴舒的意思。主子要的不过是小安子亲自说出缘由,并且道歉罢了。
想到昨夜小安子与自己拉钩的事,答应了她一定会和主子说出真相的话,心底也多了几分自信。
“主子,可以的。昨夜我专门劝导了安大哥,他说过会和主子解释清楚一切的。奴婢现在带主子过去可好?”
裴舒叹了一口气:“你看,你真是关心则乱了。这样慌慌张张哪里有丝毫管事姑姑的样子。罢了……先收拾吧,待我穿戴好,便随你过去。”
绿竹连连点头,手脚颇为麻利的帮裴舒收拾了起来。
当绿竹带着裴舒走到小安子应该跪着的地方时,那里却是看不见小安子的人影了,只剩下了看守着的两个侍从。
侍从也没想到裴舒会过来,脸上几乎是一瞬间都带上了惊慌失措。
“见过主子。”
裴舒脸色冷漠了几分,绿竹脸上也有几分慌张,不等裴舒开口绿竹已经是道:“小安子呢?你们两人不是看着他呢吗?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在眼前消失不见不成?”
侍从面上有些为难道:“绿竹姐姐,不是奴才不用心,只是……”
“与他们无关,是我自己起身的。”
小安子的声音从身后的屋子传出来,门缓缓打开,小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换了一身崭新的袍子,整个人似乎也是修整了一下,看起来多了几分精神劲儿。只是……在他的背上却多了一个包袱。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绿竹的心头浮了起来,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颤意:“安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收拾好包袱要干嘛?主子又没吩咐你做去外地做什么事情,你收拾包袱干嘛?”
小安子冷漠的看了一眼绿竹:“抱歉,昨天答应你的事情,我可能做不到了。”
目光缓缓游移,扫过裴舒身前时,眸光变的森冷异常:“我昨夜跪在这里想了一整夜,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人是不能委曲求全的,即便今日我忍下这口气,向舒侧妃赔礼道歉。”
“却也因着这件事情在心中生了嫌隙,日后再难维系这主仆之情了。”
“且舒侧妃,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也能够一把抹平,当从来没有说过。我对舒侧妃心中已经再无办法信任,所以为了顾全最后的情分,那便不如在此别过就是。”
说罢,小安子紧了紧身上的那一条包袱,准备从绿竹和裴舒身侧离开。
“给我站住!”裴舒猛然道:“我这芬芳院,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吗?”
院子中的侍从听到裴舒的声音,一下便是将准备离开的小安子给包围了起来。
小安子缓缓侧过头,目光冷的宛如刀锋:“舒侧妃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留我?可舒侧妃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奴才的籍册现如今还挂在宫中呢。可不在主子的手上,我若是要走,主子是留不住的。”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底气吗?”裴舒怒极反笑,看向一旁一脸错愕的绿竹:“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一直坚持着,没有背叛我的小安子。他根本就没有对我所谓的忠心,只是一夜,说背叛就能背叛。”
绿竹被裴舒的话说到抬不起头来,她想看到是小安子和裴舒能够重修旧好,而不是现在的这个局面。
裴舒厉声看向小安子:“你想走,我当然留不住你。不过……我这芬芳院也不是能够容你这样随意放肆的。你若想走,好啊,那就打断你一条腿,你自己爬着出去吧。”
裴舒:“来人啊!”
“全部停手!”一道更为尖锐的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院子的门口,之间裴雪贞带着衣裙院子中的人,婀娜多姿的走入了芬芳院的院子中。身后跟着的一群家丁,反倒是从外将裴舒的人给围了进去。俨然一副包围的模样。
裴舒有几分错愕,但好像很快又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贞妹妹,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尽让会出现在我的芬芳院中?这么早的时候,只怕妹妹连早膳都没有用过吧。”
“让妹妹看了笑话了,我这里处置一个卑贱的奴才。妹妹不如先进屋坐一坐?我这边处置好了,便进屋与妹妹说说话。再让人传了早饭进来,我们一同用饭吧。”
裴雪贞手上的团扇轻轻摇动,笑容依然是极为的迷人且亲和:“与姐姐一同用早饭怕是不必了,今日来的这么早,也是因为有一件事情罢了,妹妹怕来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