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芬园。
春日三月,风带着几分暖意,从品芬园中盛开的花朵上一一拂过,连从面前拂过的春风,都好似带上了几分甜香。
绿竹正站在品芬园中的环喝边上指挥着;“大家捞的时候都仔细着些,可千万不要遗漏了。找到仔细些,不要有错漏,主子的赏赐不会少了你们的。”
在环河中打捞着的几个下人听着赏赐,也是来了兴头,在环河中捞取的动作更麻利了几分。
裴舒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闭着眼睛小憩着。
昨日夜里,隋仪景又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他兴致似乎极为的好,将她压在床上要了一阵夜。即便她兴致缺缺,但在隋仪景的撩拨之下,也无可奈何地起了反应。
她醒着又睡了过去,又是醒过来,又睡过去。隋仪景几乎一整夜都没有让她安睡。等到裴舒最后一次睁眼的时候,身边已经瞧不见隋仪景的人了。
等到下床的时候,她才是见识到了隋仪景的厉害,不仅腰疼得厉害,连脚都好像是踩在了轻飘飘的棉花上了一样,若不是绿竹在一旁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扶住,只怕是要摔个七荤八素不可。
正趁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候补一下眠,耳边忽然传来了裴雪贞的声音。
“姐姐真是好兴致啊,平日里姐姐总是在自己屋中待着,今日姐姐在品芬园中独自赏花难道不觉得无聊得紧?何不叫着妹妹一同啊?”
裴舒睁开了眼睛,就瞧着裴雪贞带着秀珠和小安子在左右,身后又是跟了好几个下人,颇有气势地向着这边过来。
绿竹一瞧见裴雪贞,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小跑着几步便到了裴舒的身边。
目光和小安子对上,眼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冒火,对于背叛了裴舒的人,她终究难以真正的放下。
裴雪贞压下心中的嫉妒与愤恨,目光看起来颇为淡然的样子瞧着裴舒。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心中的不甘。
虽然她已经无法将裴舒捉奸在床了,但她还是想要看一看裴舒的样子。听秀珠说,裴舒正在品芬院中赏花,她便马不停蹄地向着这边来了。
这一看,裴雪贞还真的从裴舒的面上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那种属于少妇的婉约和慵懒,有带着些许妩媚的姿态,在过去裴舒的身上可是瞧不见的。
而且整个人媚眼如丝,形态瞧起来又是极为有的风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裴舒胸口的那二两肉都变得更挺立了许多。
再一想到,裴舒可是与男人缠绵了一整夜,便愈发的有些不痛快了。
裴舒看出裴雪贞的眸子中,有些奇怪的情绪,却也并不在意,只是打了个哈欠道:“妹妹说笑了,妹妹身边有个小安子,我瞧着便是觉得气恼的厉害。若是将妹妹叫过来,那我哪还有心思赏花啊,只怕是气都要气饱了。”
虽是调笑,不过从裴舒的言语中,裴雪贞却是听出了些真切的恨。也是……被人背叛,莫说裴舒了,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做到心无芥蒂。
只是裴舒越是嫉恨小安子,她心中反而是愈发的安稳了些。只有这样,小安子才会没有后路,不得不依附于她。她也不必担心小安子会背叛她。
目光扫到环河中正在打捞着什么地下人,有几分疑惑:“姐姐,那些人又是在做什么呢?”
“捞东西。”裴舒晃动了一下空落落的手腕:“我刚刚在环河边上看锦鲤的时候,手腕上的镯子不小心掉到喝里去了。”
“这镯子算不上是什么非常金贵的东西,只不过是陛下赏赐的,那便不能随意处置了,所以便让他们去捞去了。只可惜到现在还没捞到呢。”
裴雪贞瞧了一眼扶手边上堆着的各色物件,有飘落在河水中的落叶,还有沉积在底下的淤泥,什么奇奇怪怪的石头,倒是堆积了不少,看起来真的像是在专门打捞什么什么一般。
裴舒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他们在那那河里打捞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这环河是活水的缘故,难道是冲到了更下面去?”
转头,又是带了几分戏谑地看向了裴雪贞:“妹妹身边的人手看起来好像极为的多,不如让他们也一起跳进水里,帮我找找?我可是放下了话来的,谁若是能帮我找到那手环的话,我便给一两银子,作为答谢呢。”
裴雪贞身后的侍从听着那话,皆是撇了撇嘴,有的更是低下头去,将面上的笑给掩藏得更好一些。
一两银子……在贫贱的人家里,一两银子可能是极为不容易获得的,可是在太子府上,主子要是一高兴,随便赏赐的便是一粒金瓜子或者一片金叶子。
哪有将一两银子拿出来作为赏赐的,这也实在是有些拿不上台面。
裴雪贞隐约能听到身后的下人发出的讥讽笑声,不过她也没准备帮这个忙,她和裴舒都是侧妃,凭什么能指挥得动她的人手。
更何况,一两银子作为赏钱,她让自己的人去帮忙,都觉得寒颤。
“姐姐说笑了,我正是要去太子殿下那边伺候服药呢。我手边的人都吩咐了事情,怕是不能借给姐姐一用了。既然姐姐此处还有事情,那妹妹便不多叨扰了,姐姐自便,妹妹先离开了。”
听到伺候服药那四个字,裴舒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很快的又是收敛了下去。
没有起身,只是给了裴雪贞一个侧脸:“既然如此,那妹妹便去吧,终归太子殿下是缺不了妹妹的。我若是出现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只怕会招来太子殿下的不喜了。那妹妹快些去吧,我就不送妹妹离开了。”
裴雪贞也没有恼,点了点头便带着人离开了。
裴舒看着裴雪贞的人,一点点的离开,直到彻底看不见身影。才是将目光看向了环河,河面已经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