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鼓足了勇气,才做出如此大胆甚至荒诞的行径,但是在男人嘴里竟然落得这么一句话。
巨大的羞耻,让裴舒的脸上涨红的像是熟透的李子。
“千岁爷再清楚不过了,何必在这里装傻。我知道千岁爷位高权重,没什么得不到的东西。”
“我也只有这具身子勉强能博千岁爷一乐。我是自愿服侍千岁爷的,只要千岁爷能够再助我一回。”
裴舒一边说罢,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准备似的,又是主动的向前贴了贴。
两人的距离几乎没有,裴舒能够感受到隋仪景身上那散发出来的寒意。还有那特有的香气。
裴舒记得隋仪景在床上的时候,那几乎能把人折腾死的狠劲儿。她就不信,自己这般主动了,男人还能够继续装一番圣人模样。
“下去。”
隋仪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舒身上的血液都被那冰凉的声音给冻僵了。
裴舒起身,对上隋仪景的眼。那么的冷,不染一丝情欲。
裴舒咬着下唇,努力的隐忍着。她知道自己赌错了,或许……隋仪景真的对她已经没有兴趣了。
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捡起来穿上,就在裴舒整理着腰带的时候,隋仪景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
“本督想要的是你情我愿,将这种床笫之事拿来当做谈判的筹码未免太无趣了些。”
裴舒转过头,一口贝齿几乎咬断。若不是她打不过隋仪景,她真想一拳将隋仪景给打死。
这个老妖怪怎么能够舔着脸说出这种话来?床笫之事那一次不是他半强迫自己的?她可从来没有求着男人睡自己的习惯。
这种话,从隋仪景的口中说出来,才是真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裴舒正要发火,隋仪景冷漠的开口:“你想要我把你很简答,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
裴舒手指捏成拳,克制着道:“什么问题?”
隋仪景不紧不慢,声音低沉开口:“林莫秋究竟是什么人?”
裴舒:“……”
隋仪景:“你又是什么人?”
裴舒:“……”
隋仪景:“你和林莫秋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隋仪景站起了身,修长挺拔的身形能够很好的将裴舒笼罩在阴影之中,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裴舒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千岁爷为什么这么问?林公子就是林公子,我就是我。我帮林公子,只是因为我是林浣县的县主,我应该为蒙受冤屈的人,洗刷清白,难道这有错吗?”
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你觉得这于情于理能够说得通吗?”
“林家的案子,即便如今你我有些眉目,却也只能说明林家是蒙受了冤屈。但是没有证据,并不知道幕后之人。”
“想要平反一个叛国之罪,要承担什么你应该心里很清楚才对。一个不小心,你的脑袋就该搬家了,并不会因为你是皇室之人,而有任何的留情。”
“对于这么一桩棘手的冤案,你宁愿冒着一条命也要折进去的风险也要这么做,你觉得……这放在常人的身上,这说的过去吗?”
裴舒身体绷的极为紧,她很清楚隋仪景说的这些都没错。任何人在确认这种事情之后,都会认为此事极为的匪夷所思,不能用常理去理解。
“是我与林公子一见如故呢?是我心中的良知突然间发作不行吗?我这辈子不择手段的黑心肠的事情做多了。”
“难得开悟一回,想为自己积一点德,难道不行吗?”
隋仪景一脸‘你以为我是傻瓜吗?’的表情看着裴舒。
没有故意的去说些什么,只是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裴舒顺着隋仪景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香炉中有一支香正在燃着,香火已经烧到了一半。
“你应该看到了那支香吧?”
裴舒哑然,隋仪景道:“那柱香,从小安子带人离开的时候,我便让它烧了起来。它现在已经烧了大半了。”
“这代表着,小安子他们也已经回去了快一半的路程了。如果你现在向本督说真话,那么一切或许还来得及,如果再晚一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中是什么意思,也已经不言而喻了。
裴舒焦急的有些无可奈何,抓住了隋仪景的衣袖:“千岁爷,难道我说的你都不相信吗?我说的就是真话啊。”
隋仪景轻笑着:“真话假话,本督审了那么多的犯人。若是还分不清楚,那么万礼司也是可以关门大吉了。”
眸子依然盯着那一炷香:“时间可不等人啊,你可以继续说假话,只是……对我来说,并不影响什么。”
“但是林莫秋和丹霞被带回太子府,你哪位好妹妹究竟是什么用意,只怕就说不好了。”
林莫秋,丹霞……
那两个名字成了压死裴舒的最后一根稻草。
裴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是道:“是林娇娘。”
房间中原本是安静的,这一句话出现的声音便显得分外的清晰。
隋仪景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你刚刚说什么?是林娇娘?林娇娘是什么意思?”
林娇娘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在世间。
裴舒脸颊不自觉的流出两行眼泪,裴舒已经不清楚,这一行眼泪,究竟是因为自己的这具身体。
还是这具身体中,属于自己的灵魂而流的。
当名字脱口而出,裴舒也已经接受了一切一般。
再继续开口的时候,裴舒平静的让自己都觉得害怕,头垂的更低了些,额间的发丝恰好遮掩了裴舒的眸子。
裴舒一字一句的道:“当初林家被灭门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林家人全部都被押到了京城,其实还有一人。”
“那就是违背了父命,一心被爱情蒙蔽了眼睛。抛下宗族,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