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便是连忙跪在了裴舒与裴雪贞的面前。
一边痛哭着,一边哀哀的流泪求饶:“主子饶了奴才吧,是奴才大意了。以后奴才再也不敢犯了,再也不敢了。”
裴舒饶有兴致的瞧了一眼秀珠,又是看了看面上有几分心虚神色的裴雪贞。
这位妹妹似乎真的将她给当成傻瓜了,刚刚秀珠一直站在裴雪贞身后,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怎么会踩到裴雪贞呢。
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裴舒回忆着,自己一触碰到裴雪贞,后者便会像是接触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迅速的挣脱开,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裴舒摆了摆手:“罢了,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可是妹妹身边最得力的婢女,就算要罚,也是妹妹的事情。我怎么好越俎代庖呢。”
裴雪贞红着脸,心虚的低下了头:“谢姐姐宽宏大量,妹妹回去了必然好好调教这些侍女。”
正说着话的功夫,小安子也从外面进来了,身后跟着宫中的太医。
见小安子进来,裴舒和绿竹不动声色的将身子转了一个方向,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小安子。
裴雪贞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颇为的满意。这对主仆闹得越难看,她才能够愈发的安心。
小安子拱手行礼:“见过主子,奴才将太医带到了。”
太医也是向着裴舒等人行了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两位侧妃。”
“太医何必在意这些虚礼,快来瞧瞧太子殿下的症状吧。”
太医一进屋时,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心中便是暗道不好,当走进了床边,一看到鄢廷骋的模样,心里头更是凉了一大截。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的瞧着如此的憔悴?”太医连忙将手搭在了鄢廷骋的脉象上。
脉象若有似无,脉象虚浮,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太子殿下可是吃了什么东西?用过什么药吗?”
裴雪贞一脸惶恐的样子,一方帕子在身前不安的搅动着:“太子殿下自从被皇后娘娘禁足之后,连着几日便是脾气狂躁,食难下咽,睡不安寝。请了宫中太医来看过之后。”
“说殿下这是癔症,只需要服用安神汤,让太子殿下巩固元气,平定心脉便可。”
“这些日子,太子唯一用的药,便也就是安神汤而已。再无其它了。”
太医听罢,有几分错愕。
在来之前他有看一下太医院的行医籍册,其中关于太子府上的情况,的确是和裴雪贞说的一样。连着几个月以来,鄢廷骋用的最多的便是安神汤。
这安神汤的用药也的确适配太子殿下的病症啊,那太子殿下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目光扫过太子殿下一旁的小几,上面还搁着一个玉碗,碗中还有一些残存的黑色的药液。
“侧妃,这是今日太子殿下用过的汤药吗?可否拿给微臣看看?”
裴雪贞点了点头,让秀珠将那只玉碗拿给了太医过目。
太医沾了一些药液送入空中,细细琢磨了一下,有些失神道:“没错啊,这的确是安神汤的味道,药材的配方也没有发生变化……”
“看来,是微臣医术太过浅薄,微臣要将今日之事禀与宫中。请太医院的院正亲自来瞧一瞧。”
小安子见状,道:“太医请留步,既然来了。不如帮两位主子也一并诊断一下吧。”
太医点头:“这是自然。”
裴雪贞浅笑着,向裴舒道:“那姐姐先请吧。”
太医隔着一条方帕将手搭在裴舒的手腕上,瞧了一会儿之后道:“舒侧妃的身子从脉象来看应当无大碍,只是应该是受了寒凉,五脏有被寒劲所伤的痕迹。微臣回了太医院,便替舒侧妃开一方暖身温补的汤药来。”
“用这方子,连续饮上一年,定然能将体内的寒凉尽数驱散。不会留下任何的暗病。”
裴舒倒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太医竟然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竟然只是从号脉,便能断出她的体内有被冻伤的痕迹。
裴舒颔首,道:“谢过太医了。”
太医一边客气,一边又是将手搭在了裴雪贞的手腕上。仔细的瞧了瞧,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裴雪贞察觉到太医压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又是重了几分。
难道她的脉象有什么问题?
正在裴雪贞心中猜测的时候,太医忽的面上神色一松,倒是瞧出了几分喜色来:“恭喜贞侧妃,贺喜贞侧妃啊。您这脉象可是喜脉啊,下官初一推算,您这腹中的孩子已经一个月有余了,胎像稳定,气血足。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啊。”
此话一出,屋中之人都是愣了一下。裴雪贞最是没有反应过来,她为了弄出这个孩子,真是用尽了法子。
最近还想着,等她腰上的伤好了之后,再将裴舒的那个面首给弄过来,再使使劲儿,加快她受孕的机会。没想到,今日一号脉,她竟然已经怀上了。
最先道贺的是裴舒:“恭喜妹妹了,妹妹不愧是在腹中得尽了太子殿下的恩宠,此番有孕倒是情理之中,众望所归了。”
太医也是连连附和,总算今日回宫中复命,不会让他太难堪。
太子病重,好歹还有个侧妃有孕,怀了太子第一个子嗣可以顶一下。
“那两位侧妃先坐着,下官先一步进宫,去帮两位主子调配要用的药方。至于太殿下的病症,也是要与院正,与陛下和皇后娘娘说过程才是。”
说罢,一拱手便是退了下去。小安子一同跟了出去,将太医给送出了太子府。
裴舒看了一眼鄢廷骋,又看了看裴雪贞的肚子,意有所指道:“若是太子殿下知道妹妹怀了他的骨肉,想必殿下应该对心中极为的欢喜。毕竟殿下对妹妹是当真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