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贞紧张的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双眼也死死的盯着卧房的门,只希望鄢廷骋永远都不要醒来。
忽的,门口的那扇门打开了。
院正走了出来,周皇后连忙起身,神色激动道:“如何?院正怎么样了?可是骋儿已经醒过来了?”
院正点了点头:“是。”
裴雪贞眼前一阵阵的发晕,若不是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刺入了皮肉,那强烈的痛意支撑着,她现在就是要昏死过去。
院正开口道:“太子殿下已经醒了,他口中一直念着贞侧妃的名字,想要让贞侧妃进去见他。”
周皇后眼眶发红,她养了那么久的儿子,阎王殿前走一遭,好不容易救回来了,竟然开口想见的是裴雪贞,而不是她这个母后,着实有几分心寒了。
可是念及着鄢廷骋身体如今刚刚大好,不宜再过多的刺激了,便也是摆了摆手:“那你便去吧。”
裴雪贞颔首,低眉顺眼的走了进去。
周皇后看了一眼院正:“这门可否打开些?本宫就站在门口远远地瞧上一眼便成……”
话说完,又是神色哀哀的说道:“若是太子的身子不能见风的话,那便当本宫没有说吧。”
院正将门拉开了些:“这倒是无妨,太子殿下并非是中了什么风寒热症,自是不怕风的。只要莫惊动了殿下便成。”
周皇后站在门口,隔着一层珠帘,远远的看着裴雪贞一步步的走到了鄢廷骋床边。
裴雪贞看着鄢廷骋,他果然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躺着,虽然看起来还是极为的虚弱,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有了几分光彩,看起来清明了几分。
鄢廷骋看到裴雪贞,唇角也是勾了勾,努力的抬了抬手,向着裴雪贞勾了勾手:“来,到本宫的身边坐下。”
裴雪贞又是惶恐,又是不安。眼眶中蕴着的一层泪意,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见到鄢廷骋清醒过来,而真的有几分欢心了。
裴雪贞乖巧的坐下:“太子殿下,您刚刚大病初愈,可要保留些力量,要少说话,多休息。”
鄢廷骋听话的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颇为的温柔,张嘴说话的声音小了些,裴雪贞有些听不清楚,便是小心翼翼的覆在鄢廷骋枕边听着。
“贞儿,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本宫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本宫心疼你……”
裴雪贞点了点头,两人离得极为近。在她的手边,便能触碰到一根银针。
院正说过话,再一次在她的脑海中回想了起来。
那些银针打开了鄢廷骋身上的气海,全身化为了一体,毒素正在经此向外排出。这每一根银针都极为的重要。
万万不能移位,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让正在顺位向体外排出的毒素,会流入五脏六腑,从而气绝身亡。
这……简直是摆在他身边最好的一个机会。简直是老天可怜她,将这个机会送到了她的手边。
裴雪贞注意了一下院正,虽然院正也小心的在一旁看着自己和鄢廷骋。
但她的胳膊下面却是一个盲区,在太医的角度下,她是绝不可能看见自己的动作的。
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然,她即将要到手的荣华富贵,无上权势,都会因为鄢廷骋的好转,而烟消云散的。
裴雪贞尽可能的控制自己胳膊动作的幅度,一点点的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根银针给错位,又是一点点的将那根银针重新恢复了原位。
接下来,她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就行了。
“贞儿,本宫知道你的不容易。你并非出生与大房,所以你从小便就谨小慎微,处处忍气吞声。”
裴雪贞失笑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看来是真的喜欢妾身,竟然连妾身的这些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然知道啊。”鄢廷骋笑了笑。
他的身子终究是刚刚康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休息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是继续道。
“本宫不仅知道你的谨小慎微,本宫还知道,你一直以来在本宫面前的表现,其实都不是真正的你。”
“你只是表现出了,你觉得本宫应该喜欢的样子罢了。”
裴雪贞一愣,几乎是惊慌失措的便是要开口说些什么。
鄢廷骋却是摇了摇头,示意先听他说完:“你不必说什么,本宫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日本宫想要去给你送东西。原本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故意让那些下人没有通传,本宫站在你门外听到的。”
“本宫听到,你说,你本是不喜欢那样文质彬彬,小心谨慎作态的。但是因为本宫的喜欢,所以你就装作了本宫喜欢的样子。”
“你为了本宫的喜欢,那怕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你也在所不惜。”
裴雪贞真的有些慌张了:“太子殿下,您听妾身解释,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妾身能够说清楚的……”
一根手指缓缓的覆盖在了裴雪贞的唇边。
耳边是鄢廷骋温柔的语调:“你知道,本宫听到那话的一瞬间,心里是什么感觉吗?不是失望,也不是伤心……本宫只是觉得,本宫做的还不够好,如果本宫身为你的丈夫,做的足够好的话,你怎么会不敢在本宫面前做自己呢?”
裴雪贞默默听着,一双唇不自觉的抿了起来。
鄢廷骋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一般:“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本宫这些昏迷不醒的日子。你以为本宫对外事什么都不知道吗?”
裴雪贞听着那话,眼瞳之中,一瞬间浮起几分惊恐的神色。瞳孔都因为惊惧,不受控制的颤动了起来。
鄢廷骋唇边的弧度又是重了几分:“本宫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不能言语。但是很神奇,在本宫的大脑中,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本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