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王殿下是认真的吗?”
裴舒抬眸,眸底波光潋滟,却不见丝毫慌张:“妾身知道旭王殿下对妾身是有些误解的,却没想到这份曲解竟然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裴舒手一挥,随风而舞的袖摆,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殿下不如大声点说吧,妾身想来,再过一会儿会有许多臣子与贵妃前来给太子殿下上香。”
“到时候人最是多,旭王殿下可以在众人前大声的说出来。就让所有人都在太子的灵堂前,做个见证。”
鄢廷恩瞧着裴舒,忽然笑了:“舒侧妃的气势真是骇人,是……如今摆在明面上的结果,的确是庶人裴雪贞所为的。可是本王也同样清楚,裴雪贞不是有那种手段的人。”
“更何况,裴雪贞与你一同入了太子府。但是在太子府上所受到的对待,却是截然不同的。她只要靠着太子殿下的荫蔽,便能够好生生的过完这辈子,根本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
裴舒微笑着道:“所以,你便将一切幻想成了是我所为?旭王殿下应该清楚,东西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的。不然……被有心之人将话传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那就麻烦了。”
鄢廷恩没有继续与裴舒争执,毕竟……裴舒说的不错,他没有证据。他只是在用自己对于裴舒的了解,做出的论断罢了。
不过……鄢廷恩也没有忘记自己今日前来,真正的打算。
“是,舒侧妃说的不错。东西能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每一句都是本王的真心话。”
裴舒看着鄢廷恩,那“真心话”三个字,让裴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觉接下来说出口的绝无可能是什么好话。
“可否让你带着的人,避开一些?接下来的话,本王只希望在你做出决定之前,只有你我知道。”鄢廷恩道。
绿竹和小安子面上皆是多了几分戒备,裴舒却是摆了摆手:“无妨,你们先退下吧。”
这里毕竟是鄢廷骋的灵堂,鄢廷恩是懂得利益取舍的。从他的眼中,他能够看到鄢廷骋的野心。就算只是为了他想要的东西,鄢廷恩也不会不分场合。
绿竹和小安子见裴舒这般说,也是点了点头,离得远了些。
裴舒沉默片刻问:“如何,现在旭王殿下可以说了吗?究竟是什么秘密的事情,竟然需要这么戒备?”
两人相对而站,近到彼此似乎能够闻到对方身上香粉的气味。
鄢廷恩稳了稳思绪,才是开口道:“本王希望,你能考虑本王。”
裴舒眉头微拧,她是听错了吗?还是说……鄢廷恩的脑子坏了。
裴舒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还放在上方的牌位,和放在牌位后面的棺椁。
“旭王殿下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我是太子侧妃,而你是太子的胞弟,你此刻在这里,在太子的牌位面前,对我说。让我考虑你?”
裴舒一顿,又是笑道:“考虑什么?是妾身所理解的那种考虑吗?”
“没错,就是舒侧妃所想的那般。”
鄢廷恩的坦坦荡荡倒是在裴舒的意料之外,鄢廷恩没有停顿,继续说着道:“本王从一开始,便欣赏舒侧妃的颇多才干。就如,本王一开始时,便与你说过,只要你愿意嫁与本王,即便是正妃之位也未尝不可。”
裴舒:“妾身如今已是太子侧妃,名义上是你的皇嫂。还请旭王殿下自重。”
“这又有何妨?”鄢廷恩用着颇为冷静的语气说着近乎疯癫的话:“只要你能够站在本王这边,你我联手,借太子殿下的威势助我。等本王登基的时候,一切也都是本王说了算,就算将你封个皇后,也有的是方法能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裴舒的眉心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他的表情又极为冷静,并不像是吃了什么迷药,或者被人下了什么幻术所致。
裴舒的不言,在鄢廷恩看来,便是在思考。有了这样的第一步,那一切便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
于是乘热打铁道:“如今成年的皇子中,除了本王之外,便只剩下了鄢廷成。你或许不了解他,但他母妃世家无力。再加上他又是佛前清冷的性子,无欲无求。最后真正能够登上皇位的人,若无意外,便只有可能是本王。”
听到鄢廷恩提起鄢廷成,裴舒不自觉的便是想到了那地窖之中。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盐,糖,铁甲。在自己府上私藏这样的东西,说鄢廷恩是清冷性子,无欲无求。那裴舒便是极为难以相信的。
鄢廷恩,既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那看来他对于五皇子也并非了解的十分透彻啊。
“原来殿下这般的有信心吗?”裴舒道:“若是殿下当真觉得自己能够笑到最后,又何必来找妾身呢?刚刚那一句希望妾身考虑殿下,便就愈发好笑了。”
鄢廷恩笑的有几分苦涩,他当初注意到裴舒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她好捏,利用她对于自己的倾慕,就能够借用她逐渐掌握裴家。
可现在,裴舒变得越来越聪明了。这种聪明,反而是让他对裴舒多了几分欣赏,一个聪明的女子,总是能够帮助到他的。
许是因为她原本对自己就有厌恶,所以说起话来,便是尖锐的。像是一根针,永远向着最为痛,又最致命的地方扎过去。
“皇位之争,人人向来也都只敢说自己有几分把握。若是不到最后那一步,什么话说的都显得太早。”
“可是,若是你我联手,那便是不同了。你是太子遗孀,太子的旧部自然会以你为重,虽然明面上不会为你所用。但你太子遗孀的身份,所能够发挥的作用依然是巨大的。本王所想要借用的,便是你那看不见的影响。”
“本王依然记得,你当初拒绝本王的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