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听出了青鸾那话语中的不忿。
然而她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别说金丝撵了,只要陛下喜欢,就算是将本宫凤撵给了她坐,又能何妨?”
青鸾听了,脸色一变:“若是那样,那裴舒未免也太不知分寸了些。她不识得金丝撵也就算了,凤撵只要眼睛没瞎,都是知晓的。”
周皇后起了身,一步步的走到了香台前面。上面立着一块牌位,正是鄢廷骋的。周皇后看着那块牌位有些失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将那块牌位给取了下来,手指一点点的从那鎏金的文字上抚过。
“骋儿啊,母后不会让你蒙受那不清不白的屈辱的。一定……母后就算是拼了自身,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青鸾站在一旁,看着皇后抱着鄢廷骋牌位,不断抚摸的模样。心疼的厉害,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皇后自从鄢廷骋过世之后,精神便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若不是还有个鄢廷骋的名声支持着,只怕……皇后娘娘也根本撑不过如今。
……
裴舒那边,轿撵一路抬到了乾清宫前才停了下来。
李公公走在前头,将乾清宫的门给推开了些许:“陛下,舒侧妃来了。”
“是吗?”一股欣喜语气从殿内传来出来:“快,快让她进来,朕要见她。”
裴舒下了轿撵,正站在乾清宫的殿门前。安文帝那有些奇怪的语气,裴舒自然也是听的清清楚楚。心中的怪异感,又是增强了几分。
裴舒压下心中的怪异之感,向内走了进去。
殿内的灯火点的十分亮,即便还隔的还有几分距离,裴舒也看到了安文帝正坐在殿内的中间。
身上只有一件宽大的衣袍,头发披散着,脚上没有着鞋履。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
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身体也浮起了几分红润之色。只是这种红……有些不那么正常。
裴舒嗅了嗅殿内的熏香,那气味中,竟然让她闻到了些许能够催动人情欲的药物。呵……看来,隋仪景那个老妖怪是已经料到了今日的事情吗?当日才能将话给说的那么信誓旦旦。
裴舒向着安文帝行了一礼,安文帝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裴舒起身。
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裴舒,安文帝只觉得一颗心更是热络了几分,真像啊……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他对于曲晏芜的思念越来越重。安文帝只觉得站在自己面前人,不是裴舒,就是曲晏芜。
“来,过来。”安文帝向着裴舒招了招手:“到朕身边来。”
裴舒抿了抿唇,掩在衣袖中,握着的那只小瓷瓶却是捏的更紧了些。
面上乖巧的向着安文帝走了过去,在距离安文帝还有几分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跪坐在一旁。
安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朕所看中之人,你当真与当初的阿芜长的一模一样。”
瞧着裴舒,安文帝的思绪又是向着过往回忆了些:“若是当初,阿芜也能够如你一般乖巧就好了,或许……朕与阿芜也不至于走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
安文帝一边感叹着,一边将手伸向了裴舒:“阿芜,朕的阿芜啊。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朕从没忘记过你吗?日日夜夜,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朕的梦里,若是可以时间重来,朕只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什么皇位,什么富贵,财富,权力,朕都不要了。”
裴舒没有动,只是任由安文帝先是发疯了似的抓住了自己肩膀。
一抬眸,眸光寒冷如铁,又仿若惊破了夜空的一道惊雷一般。让原本已经陷入情欲之中的安文帝,神色也一时清醒了几分。
“陛下,你当真这么想的吗?”
安文帝对上那双眼,不对……那不是曲晏芜的眼睛。她的阿芜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将脸转过去,不要看朕!朕命令你,不准看朕。”
安文帝一边疯狂的叫喊着,一边要去撕扯着裴舒的衣服。
看着时候,裴舒将一直藏在衣袖中的那个小瓷瓶取了出来,将瓶塞一拔,将瓷瓶中装着的东西,全部撒到了安文帝的脸上。
安文帝原本还一脸癫狂的神色猛然冷静了下来,一双眸子变得有几分空洞。就好像在一瞬之间被人抽走了魂魄似的。
裴舒将小瓷瓶放在鼻尖闻了闻,她没有办法将瓶子中所有的药材全部猜出来。但是……有好几味,她过往在迷香中也闻到过。
看来,这瓷瓶中装着的并非是什么毒粉,反而是能够让人失去自我感觉的迷药才是。
“陛下。”
安文帝神色呐呐的道:“朕在这里。”
裴舒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个秘药的效果能够持续多久。她现在应该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直接离开。
可是……裴舒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有太多想问的东西。她若是不能借着这个机会,知道真相,只怕她会痛苦至死。
整理了一下思绪,裴舒问出了一个问题:“陛下,鄢廷成是你的儿子吗?是你的血脉吗?”
秘药的作用下,内心所有的防备都被一一突破。只要所询问的问题,没有涉及到安文帝不能被触碰的原则,那么没有问不出的东西。唯一不确定的,便是这迷药所能维持的时间。
这个问题,原本就是一个试探性的问题而已。
裴舒手中有许多的证据,几乎都能够证明定宁公主和鄢廷成之间的关系。但是她必须要听到亲口的承认。
鄢廷成既然能够入宫,并且明明那么多处不同。但硬是没有被发现什么问题。要说安文帝从头至尾都不知情,裴舒也不相信。
安文帝还在迷药的作用之下,缓缓的张口:“不是……”
没有任何感情的,说着:“鄢廷成并不是朕的血脉,他是朕的长姐与永国皇帝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