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点头道:“朕听说大师在研习佛道经义上颇具造诣,特地想请教大师。”
玄奕含笑道:“陛下谬赞了,贫僧哪里称得上研读佛道经义上颇具造诣,不过是有所心得罢了。”
“不久前,贫僧偶得一卷《金刚经》残卷,其上记载着诸多佛道哲学,贫僧正准备拿给陛下一览,不知陛下可愿意一观?”
“哦?还有这种事?”李明月眼睛一亮,立刻应允下来,“好呀,快带朕前去瞧瞧。”
“陛下请。”
玄奕带路,引着李明月进了内室。
很快,二人便来到桌案旁。
桌上放置着一本卷宗。
玄奕掀开木板,取出一叠泛黄的书页递给李明月:“陛下请看。”
李明月迫不及待展开书页,翻阅起来。
“这《金刚经》怎么和朕看的有所出入?”
李明月仔细端详了片刻,脸上渐渐浮现凝重之色。
玄奕道:“这部《金刚经》是贫僧所属寺庙中供奉的宝物,里面记录了佛道各种奥妙。不知陛下有何感受?”
李明月沉默良久,忽然长吁短叹起来。
她仅仅是看了一些,就已经沉迷进去,这本《金刚经》不同之处在于里面有很多的注释,这些都是代代高僧的心得感悟,可比李明月自己想的要高深许多。
李明月呼吸急促,好像看到了至宝。
……
接下来的几日里,曹琰在一头扎进了政事房,也不去上朝。
毕竟那早朝去了也是白搭,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曹琰也懒得和那群老阴逼对线,浪费他口水。
就这么两点一线的工作下,曹琰发现最近西北四州很是奇怪,尤其是刚刚并入大武国土的西夏故地,各种民变层出不穷。
气得曹琰把奏折直接摔在地上:“一群饭桶,自己纵容叛乱还要问中枢伸手要钱?”
想都不用想,这都是那右相赵德芳搞的鬼,他想让西北四州不安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万事开头难啊。”
曹琰很想整顿吏治,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头绪,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要是真的动了这块肥肉,世家大族会不会争相弹劾他。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曹琰怀念起穿越前的生活多么简单,生活态度就是“无所吊谓,不服就干”,在大武待了这么久,曹琰都觉得自己变得仁慈了不少。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就在这个时候,《大唐通报》也送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读报就成了官员们日常生活的必备内容。
今日他们也是照旧看起了当日的报纸,可是他们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愤怒,尤其是几位大臣甚至是捶胸顿足,他们这几位都是文渊阁出身的文人。
曹琰一看,这估计是出了什么大瓜啊。
于是曹琰也拿起《大唐通报》仔细阅读,却发现今日报道了西域高僧玄奕的到来,说玄奕一行人在香积寺落脚,广泛接纳香客。
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问题,让那群大臣气愤的是后面的内容。
那便是那自从女帝去拜访了玄奕后,玄奕居然在京都筑台讲学,让许多临近科举的士子们都忘记了备考,更疯狂的甚至自己现场剃度遁入佛门。
这样的现象愈演愈烈,京都各处遁入佛门的百姓正在以一种不健康的速度增长。
“岂有此理!”
“这是对我大武文化的亵渎!”
几位文臣气得咬牙切齿,纷纷指责玄奕。
其中文渊阁大学生张机怒喝道:“误人子弟,这和尚居然公然抨击我儒道,害我儒学名誉受损。”
另外一名文渊阁大学生赵仲针皱眉道:“若只是抨击我们儒学,我们大可以不予理睬。但这玄奕侮辱我大武文化底蕴,实在令人难忍。”
“玄奕乃佛门弟子。虽然他并未修成佛门神功,但佛门传承却是货真价实。”
一位大儒叹息道,“这些年,佛门势力日益壮大,我们根本惹不起。”
这句话让其余三位文人哑口无言。
事实的确如此。
佛门虽然在明面上被儒学压制,那也是因为大武的科举繁荣,百姓争先考取功名罢了。
但是陛下信佛,佛门背靠陛下这颗大树,谁又敢惹?
最关键的是,这玄奕和尚还是玄奘法师的徒孙,玄奘法师更是陛下的启蒙老师,这层关系这么硬,谁能不惧?
一般而言,玄奘法师死后,徒孙继任他的衣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即使是朝堂权贵,也奈何不了玄奕和尚。
这个时候,张机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联合起来抵制玄奕?”
“怎么个抵制法?”
“玄奕和尚既是佛门弟子,自该遵守佛门规矩,不该插手红尘。”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玄奕和尚在香积寺建坛讲法,我们就不去香积寺了吗?”
“这……似乎有些丢份吧。”
“我们去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比不上玄奕?”
一群文人争执不休。
最终还是张机拍板定案道:“这次就由不才领队,前往香积寺听讲佛法,以证道德,扬我儒家风范。”
“好!”
“有张兄带领我们,一定能挫败玄奕和尚的嚣张气焰!”
张机点头道:“如今天下大乱,国难当头,我辈身为朝廷栋梁,岂能坐视不管?”
众人附议。
随后,偌大的政事房只剩下曹琰一个人。
“我擦勒,这和罢工有什么区别?”
曹琰愣在原地,回想这几人刚才谈论的东西,这玄奕和尚他知道。
前几日礼部递上折子,内容是以重礼接待玄奕和尚。
曹琰想都没想就驳回了,一看就是礼部取悦陛下的手段。
但是现在却听到陛下亲自去拜访玄奕和尚?
这还了得,大武天子对一个秃驴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