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商行大厅,一正一副两把交椅,分别坐着少东家李文韬,还有李氏商行名义上的掌舵者李善财,只不过气氛有些微妙。
从商几十年李善财自然知道商行里的一切明细,尤其是最近他发现李文韬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支出二十万银子,这里面还包括了留春坊的工匠和艺伎下月的月钱。
结果却是拿用十倍的价钱去购买杏花,这种荒唐事着实有些冒险,甚至到了李善财都不能忍受的地步。
他怒视李文韬一眼,道:“世子大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文韬一脸懵逼的模样,疑惑地说道:“李掌柜,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难道你忘记了吗?
今年春天杏花的产量本来就比较低,而且我还要承担养护杏花树的费用,根本无法盈利。
所以我只能采取这个法子,不然周氏商行拿到原料卖出香水,咱们可没有机会了。”
李善财闻言大怒,猛拍桌案,喝道:“世子大人!你是要把咱们李氏商行推向深渊吗?
你知不知道这二十万银子代表什么?
它代表着一座金山!
你现在却要拱手相让,你的脑子被驴踢了不成?”
“李掌柜请慎言,请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李家香水的利润固然大,可是李家的声誉受损严重。
这是李氏的耻辱,我宁死不屈!”
“混账,混账东西,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愚蠢的人?
难道为了钱,你就不顾李家的百年清誉,置祖宗的遗训于不顾?”
李文韬冷笑一声,道:“祖宗的遗训算什么?
李家现在已经是苟延残喘了,还谈什么名誉!”
他说得没错,李家早晚会被李文韬搞垮。
他不仅想要吞掉整个李家的香水业务,更想毁掉整个李家商行。
李文韬的野心之大,连李善财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李善财盯着他,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真要这样做?”
李文韬斩钉截铁地道:“我决定了!”
李善财咬牙切齿地瞪着李文韬,道:“好!”
“你准备怎么做?”
李文韬露出狰狞的表情,道:“周氏不是喜欢囤货吗?
我就让他们囤,直到他们破产为止。
到那时候,周氏商行没有存货了,就算是再有钱也没处花!”
他站起身来,道:“李掌柜,你当真要这么放肆?”
李善财很少这么硬气,他为人和善,这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得掂量掂量这李文韬的地位。
毕竟老实说,他只能算是李家的旁支,就是个办事的。
而李文韬却是正正经经的世子,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这地位差别相当的大!
“世子大人,你应该和我商量商量的,这种大事你怎么能擅自做主?”
李文韬淡淡地道:“我认为这事儿很合理,何须商量?”
“你……”
李善财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恨恨地道:“你这般胡闹,李家商行迟早败在你手里。”
李文韬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只要李氏商行不垮,我就永远不会败。”
他转过身来,缓缓走到门边,背对李善财,语气突然软化了许多,道:
“李掌柜,咱们合作这么久,彼此都知道各自的优势。
这次我愿意付出代价,只求李氏商行能尽快出售一部分杏花酿制成的酒。
我保证,三天之内把钱送到你的府邸。
若是拖得久了,我就要收取加盟费了。”
“三日后?”
李善财皱眉道:“我还要召集众人商讨……”
“你们商讨,不管如何,我总归是世子,有权调动商行的资金!”
李善财默默地叹息一声,摆摆手,道:“罢了,随便你吧,只希望你别后悔。”
李文韬道:“我不后悔,只是你别怪罪小侄才好。”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留下李善财独自生闷气。
“爹爹,咱们就这么放任文韬哥胡闹吗?”
“闭嘴,吃饭!”
李善财的女儿李秀儿嘟囔道:“文韬哥真是糊涂,这些年他赚的钱还少了吗?
为什么非要抢这么一丁点利益,反正也赚不到多少钱……”
李善财道:“这就叫眼光短浅,你懂个屁,只要李氏商行不倒,哪怕赚得再少也值了。
你看周氏商行,他们囤货居奇,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
可他们赚得盆满钵满,我们李氏商行虽然亏损巨大,可我们不缺钱啊。
周家的商号是靠香水赚钱的,可我们呢?
我们李氏的香水只能靠卖药膏赚钱。
这差距太大了,我要是周氏的掌柜,也会想着囤货。
我们不断压榨市场,把市场的供需弄僵硬,周家商号就会失去消费者的信赖。
到那时候,李家香水的销路将会极为广阔。”
李秀儿道;“可李家的香水不是一开始就能赚钱吗?”
李善财摇头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们李家有钱,而周家没钱。
我们李家有钱就敢囤货,而周家有钱也敢囤货,但是他们没胆子这么做。
李文韬就不一样了,他是嫡系,而且还能调用李家的资源,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李家的未来堪忧啊!”
李秀儿有些担忧的道:“爹爹,你说李文韬这么强势,会不会抢了你的位置。”
“呸!”
李善财毫不犹豫地吐了一口痰,骂道:“狗屁的东西!老夫酣战商场数十年,凭什么让位给一个黄毛小子?”
李秀儿道:“可李文韬是庶子!”
“哈哈哈哈……”
李善财笑得很豪迈,道:“李家的传统就是嫡子继承家业,谁也改变不了,谁也争夺不了。
不过你放心,这个位置老夫坐得安稳。
我的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