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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郎逃婚
    天渐渐黑了下来,院落里的喧闹声已经渐渐消失。新娘子朱淑玲从上午九点钟入洞房后,一直按民间风俗在床上面对喜神行坐床之礼,在大红盖头的覆盖下,她那微黑的肌肤被映衬得黑里透红,那只肥腻圆润小手里的手绢早已被汗水润湿,这秋季的天气怎么如此炎热呀?她嘟着嘴抱怨着,脸上的表情既欢喜又忐忑。

    此时,她的心情像小鹿般的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恨不得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入寝的时间,新郎官温柔地来到了她面前,揭开她的大红头盖。虽然她在婚前没见过新郎官,但据媒人描述,他长得一表人才,身材魁梧,穿着笔挺的学生装,有一张坚毅的国字脸庞,五官也非常精致,特别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泛着智慧坚毅的光芒……

    如今新郎官是不是已经在急不可耐地想和我同床共枕了?她想到这里,一抹羞涩的红晕不自觉地攀上脸颊。她朝思暮想了好多年,总想这辈子能嫁个好人家,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这闺房里孤独的日子总算要熬到头了。想到这里,独自坐在丝帐里的她居然“嘻嘻嘻!”傻笑了起来。

    说起来也难怪朱淑玲如此兴奋,她出生于朱家庄一户富贵人家,虽然相貌平平,可她从出生就被父母视若掌上明珠,享受着百般的溺爱,从小性情刁蛮、古怪,不喜欢和别人亲近,长大后养成了一副尖酸刻薄的习性,到了二十三岁还呆在闺中,那时在农村这般年

    龄可算是老姑娘了。

    随着她年龄一年一年的增长,父母为了闺女的终生大事,急得团团转,经常托亲朋好友帮忙,可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终于有一天她姑夫王富财前来为朱家排忧解难,给她提了一门亲事——本乡马庄一户富裕人家,当家的名叫马援,他的小儿子,名叫马龙,年龄比朱淑玲小七岁,目前尚未订婚。她得知男方的条件后非常满意,父母赶紧给她定下了这门亲事。三个月后,马家选定今天这个黄道吉日举办婚礼。

    她坐在床上,仿佛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心里兴奋起来,新郎官终于来了……她立刻将一切都调整到最佳状态,觉得一切会按照预期的程序而来:新郎官进门后先走到床边,伸手轻轻地给她掀开大红色的头盖,接下来他会将她搂在怀里,那张英俊的脸庞慢慢地贴在她的脸蛋儿上,还有甜蜜的热吻……这可是她人生最幸福的夜晚啊!想到这里,紧张和羞涩统统都消失了,她忍不住满腔的热血,伸开胳膊捧着新郎官那张青春火热的脸庞……

    新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她本以为进来的是她的如意郎君,可来人那温和关切地声音确是马家的女佣刘妈,她小心翼翼地说:“少奶奶,您该就寝了。”

    朱淑玲一听,立刻把头上覆盖的红头盖揭了下来,惊讶地问:“刘妈,马龙为什么没来?”

    刘妈对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无

    措,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明明在这个凉爽的季节,却出现了很多的汗水。对于新娘子的问话,刘妈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继续重复道:“少奶奶,您还是早点就寝吧!以后老夫人会给您解释的……”刘妈说完后,就退了出去。

    马龙怎么了?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刘妈在回话中都刻意的回避,这让朱淑玲心里忐忑不安。她从上午到现在已经在床上坐了大半天了,一门心思憧憬着那幸福时刻的来临,却没想到等到这么一个结果,让她如同遭人迎面泼来一盆冷水,以致她从床上下来那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幸亏她及时扶住床头这才支撑住了身体。

    她见洞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就放下了她最后一丝自尊,趴在床上抽泣起来。她不知道抽泣了多久,大概是心凉了,在这深秋的夜晚,感觉背后丝丝凉意!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那也是一丝丝冷汗。此刻的她,真是毫无办法,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难怪今天早晨新郎官去她家迎亲,她偷窥了一眼,发现新郎官总是刻意回避,不敢正眼瞅她,以致她也没有看清他的尊容,等她乘花轿到了马家,拜了堂后,新郎官就不见了踪影。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热切期望的婚礼竟会是这样,洞房花烛之夜,会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新郎,不,应该说新郎消失了。零零散散的断片,让她的神智有些迷蒙。她合上了双眼

    脑海中浮现着早晨乘着花轿刚到马家院落里那一连串热闹的画面……

    当刘妈从新房里出来后,等在外面的马龙的大嫂和二嫂急切地问:“刘妈,新娘子怎么样?”

    刘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接下来她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悄悄地议论了起来。朱淑玲听到了窗外女人们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她停止了抽泣,侧耳静听,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仿佛听到了几个关键词——新郎逃婚了。她甚至在那一刻,脑袋“轰”得一下子就要爆炸了,但她仍然忍耐着坚持听了下去,原来马龙从昨晚就不见踪影了,可白天去她家迎亲的那个新郎官是何许人也?哦!她终于听明白了,那人原来马龙一个堂兄冒名顶替的。

    此时,她更觉得马家真是工于心计,城府太深,如此的安排,既能确保婚礼顺利进行,又能维护马家的颜面,只是苦了她这位新娘子。想到这些,气得她大吼大叫起来。

    新房外的三个女人立刻跑了进来,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她,但朱淑玲也不顾脸面了,撒起了泼,哭喊着要回家去。

    马援本来儿子逃婚心里就感到心烦意乱,听到新娘子在洞房花烛之夜撒泼大叫,更是火冒三丈,朝老伴呵斥道:“你赶紧过去看看,劝一劝,别让她在那里嚎丧,让外人听了嘲笑。”

    马龙的母亲李桂华见老公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去了新房。

    朱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