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走到宁霄身边,低声说:“皇上,这事非同小可,要是真如女子所说,恐怕乾城之中另有大隐患。”
“唤醒她,”宁霄定定地看着女子,目光如炬。
不久,女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宁霄后,眼中透露出惊恐与惶恐。宁霄淡淡地说:“无需惊慌,告诉我,你是怎么被掳到那艘船上的?”
女子哽咽着,用微弱的声音道:“我叫梅芷,原本在市集上卖布匹,某天夜里,我被人从家中强行掳走。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被关在一个破旧的木屋里。不仅我的名誉受损,还被迫上了那艘恶名昭彰的‘倾城号’。”
王端和宁霄对视一眼,皆见彼此眼中的冷意。王端低声道:“皇上,我曾听闻‘倾城号’,是个贩卖女子的贼船,那些少女被迫做些不堪入目的事。”
梅芷泪水滑落,抽泣道:“在船上,我和其他少女一样,被逼迫学习取悦男人的手段,哪怕是微微违抗,就会遭受恶人的鞭打甚至死亡。”
宁霄紧紧地握住拳头,青筋跃动。冷声道:“‘倾城号’如此嚣张横行在我的江山之中,我必须为天下女子伸张正义。”
王端点头道:“皇上,此事急不得,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引起更大的风波。”
宁霄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会将‘倾城号’彻底清除,为民除害。王端,你随我一同行动。”
王端肃然起敬,对宁霄鞠了个躬:“朝廷之事,王端决不会退缩。”
清冷的月光下,乾城河上那艘船漂浮在水面,静静地泊在岸边,像是一颗待发的毒瘤。从远处看,船上的灯火通明,歌舞声音隐隐传来,似是一座水上的盛世皇宫。但这背后隐藏的却是人间的罪恶。
宁霄踏上这艘船,巧妙地避过那些打量过客的侍卫,深吸一口气,装作游客的模样,他目光飘过,但心却如同钢铁般坚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型青楼,红梳绿裹的女子们在那舞动纤细的腰肢,一边歌唱,一边对那些贵客们媚笑。
船内的氛围仿佛是一个封闭的炼狱,空气中弥漫着腥臭与淫靡的味道。那些富有权势的男人们沉浸在自己的欢愉之中,而与他们相伴的女子则表现出种种情绪——有的是麻木,有的是恐惧,还有的是绝望。
一个看似年约三十的男子,身着华丽的锦袍,醉醺醺地将身边的少女推倒在地。女子的眼中透露着恐惧,但她咬住了下唇,没有发出一声。
男子冷笑道:“你这小贱人,居然敢拒绝本公子!”他抬起了
手,似欲再次下毒手。
宁霄冲动地想要上前,但想到目前的局势,他强行压住了怒火,转头寻找更多的线索。这些人中,定有首脑,他要找出这一切背后的主谋。
他在人群中穿梭,不时能听到那些有权有势之人大声吹嘘自己的事迹,有的讲述如何腐蚀官员,有的则是如何巧取豪夺。
其中,一个名为“夜风”的男子,最为显眼。他似乎是这艘船上的地位最高者,不少人向他示好,还有女子围绕在他周围。他手中不时晃动的玉如意,显示出他与众不同的身份。
夜风正与几名男子嘲笑着一名被绑在柱子上的少女:“看看这贱人,昨夜竟敢拒绝我。今日,我要让她好好尝尝后果。”
宁霄心中震惊。他推测这“夜风”便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而他手中那玉如意,似乎也是这些人的徽记。
夜风身旁有一名中年儒生模样的男子,不停地为他劝酒,却也小心翼翼。宁霄注意到,这儒生的腰间挂着一块铜令牌,上面雕有“御史台”的字样。这意味着,御史台中竟然也有这等败类!
船上的油灯摇曳,火光倒映在那些富贵男子的脸上,使他们显得更加邪恶。酒香、香粉和女子的哭泣声交织成了这里最常听到的
曲调。每当女子的呼喊声传入宁霄的耳中,他的心就会为之颤抖,每一次都是。
宁霄隐身于柱后,听到两位士人在交头接耳。其中一个士人含笑说道:“真是物超所值,今日便有三位新人,新鲜得紧。我花了五百两白银,竟然让我选了一位初来乍到的。”
另一个士人嘿嘿笑着,眼中流露出猥琐之色:“那你运气不错。我前些日子还碰到一个,伺候得不行,我便给她一剑,河里又多了一个。”
这里,女子的生命如此不值一提,宛如那流动的酒,过眼即忘。但每一个女子的生命背后,都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一个家破人亡的悲歌。
船舱里的一个隔断之后,传来低沉的叫喊声和金银的撞击声。那是赌坊。那些有权有势之人,在享受欢愉的同时,还沉迷于赌博,他们争斗、喧嚷、输赢,仿佛这船上的一切罪恶,他们都要尝试一遍。
而在船舱的最深处,隐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和呼号声。宁霄沿着声音走去,隔着一块屏风,看到了一个让他心如刀绞的场景:一排年轻的女子,衣衫褴褛,有的脸上还带着伤痕,她们被铁链锁在地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一个老成持重的中年男子正
在对她们大声喝斥:“你们现在是我的货物!要活下去,就得好好学!客人来了,你们要让他满意,否则,死路一条!”
宁霄听到这些,心中怒火熊熊。他知道,只有彻底摧毁这个地方,才能救出这些女子。但他也明白,只凭他一人之力,还不足以对付船上的众多恶人。
他决定暗中寻找机会,一举摧毁这个人间地狱。
丞相府,壮丽而气派,夜色下显得那么沉静。院内松柏屹立,青砖上映射出点点烛光。丞相季刚刚洗漱完毕,正要躺入那厚重的红木雕花床上休息。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静谧,季刚的侍卫快速地走进了房间。
“大人,不好了!”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季刚眉头紧锁,瞪了侍卫一眼:“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有消息传来,说宁霄已经潜入那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