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那天晚上,宋青稚不小心听见柿饼跟他妹妹的通话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战队的老板,或多或少该是要去了解一下队员们甚至是其他战队成员的个人生活背景的。
所以,她正好也了解过鹿十二。
家里条件优越,但是父母忙于生意,他自幼就很少在父母身边。后来父母生意越做越大,带着弟弟出了国,而他拒绝了跟他们在国外定居,一家人团聚,选择了留在国内。
他从小语文成绩拔尖,对传统文化的喜爱也是超出常人的,他的爱好几乎都围绕着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诗词歌赋和汉服。
但或许是高三那年正好遇到父母迁居国外,他受到的精神变故不算小,高考失利,没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距离想要考的国学专业差了二十来分。
一念之间,萎靡不振,沉迷游戏的同时,被王中旺发现了他的游戏天赋,招进了NNN战队的前身——ZKo战队,成为了现在的职业选手。
这些,就是他的过去。
他的父母在他的人生中,究竟意味着什么,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宋青稚几乎没有犹豫,很快从思考中回过神,笑着露出白皙的牙齿,眼神真挚地点点头道:“当然,规矩是死的,但我们都不是。只要你安排好时间,提前跟团队里的大家协调好,随时都可以回家看看。”
鹿十二似乎没想到宋青稚会同意得这么爽快,毕竟这些天的相处来看,他以为宋青稚是个说一不二,以团队为主,从来不肯为任何人开后门开小差的老板。
如今看来,他确实不够了解她。
她也有温和的一面。
“多谢!不知如何感恩,只能再道一声多谢小东家!”鹿十二说着,俯首作揖,行了一个标准的中式礼。
……
下午的游戏训练,大家打得特别激情,尤其是鹿十二。
宋青稚有时候不禁有些恍惚,这个男孩子,身体底子不好,纤瘦高挑,一股子文人风范,平日里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脸色长期不太红润,看着病恹恹的。
如果和他接触不多,或者是单单只看这个人,你会觉得他是个实打实的病娇古风美人。
但当年怀揣着对他这样的认知,跟他打两局游戏……
你就会完全颠覆你的看法。
一个把野核打到极致,把坦野也能打到极致的打野选手,在这个赛场上本来就不多见,何况他还能在这两者身份当中切换自如。
稳的时候能给队伍兜底,凶起来也是真的凶。
你的野区我的家,收完你的野把你杀。
你在对局里见到的鹿十二,不是在刷对面的野区,就是在刷对面野区的路上,顺手收点人头也是毫不费劲的。
宋青稚曾经研究过这支队伍过往的对战,鹿十二算是他们几个当中,失误最少,节奏最好的了。
训练完之后,几个少年约着打羽毛球去了。
这也是他们下午的体能训练。
宋青稚还在手机上复盘刚刚的两把五排训练,见江流还没走,随口问了句:“江教,你觉得我们这赛季有机会夺冠吗?”
江流似乎没想到宋青稚会问得这么直接又突然,匆匆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愣怔了不一会儿,腼腆地笑着开了口:“能吧,你们挺有潜力的,个人实力不输K甲别的队伍,就看临场发挥了。况且我们这阶段的训练也针对当前的问题做了处理,我是看好这次的成绩的。”
他说得很真挚,因为首先他就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夸海口的人。宋青稚早就看出来,他的每一个看法,她都可以听,因为只要他说出来,那必定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论。
“那我们一起努力,实现这个目标。”宋青稚听了很开心,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江流笑了笑,继续说:“十二的状态是真的不错,我最近也在研究一些新型的野核阵容,如果可以在季后赛用起来,起到吃分的作用,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宋青稚再一次忍不住笑了,因为江流跟她的想法再度不谋而合,他们都看出来了,这支队伍是可以针对鹿十二做核心体系的。
并且,江流是个擅长开发体系的教练,这一点上,宋青稚从来没有怀疑过。
“好,辛苦江教。”说着,宋青稚抬眼看了看正在整理笔记的江流,也正好也看见了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只手表。
似乎是注意到宋青稚的目光,江流略显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把手表藏进了袖口里。
那只表盘上的浮雕是个“将”字的表。
那只表……很特别,但她没认出来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他不想它被外人所凝视,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
……
两天后,NNN战队迎来了本赛季的第三场比赛。
在对网上的谩骂嘲讽声已经不感兴趣之后,宋青稚的心态相当稳。
就连队员们都忍不住问她:“小宋总,你真的不介意他们这么说你吗?”
宋青稚有些惊讶地环视了一圈齐齐看着她的队员们,反问:“你们也关注网上那些言论了?”
叽歪瘪瘪嘴,道:“铺天盖地都是,就算不去看,圈外的朋友还会转发过来向我们求证,顺便八卦八卦,想不知道都难啊。”
宋青稚耸了耸肩,再摊了摊手,道:“没什么好介意的,不被理解的人生,才更有挑战性。”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少上网,还有,远离狐朋狗友。”
……
这天的比赛现场,人不多,跟前两次比起来,可以说是少了不少。
可能是大部分看热闹的人对宋青稚的好奇感已经被满足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还爱着队员们的死忠老粉。
而今天的对手,是K甲上赛季的冠军队伍——HGo
这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