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这些天一直忙于陪陈泽东奔西跑,希望能保住恒定的根本,但显然无济于事,没有任何资金项目来源的恒定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这和江楚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在她的计划中,败的那一方是云浅。
她不能坐以待毙,恒定现在是靠不住了,只能靠她自己。
江楚没有和陈泽打招呼就驱车来到了云浅家,她确认过时间,这时候云浅应该不在家。
她拎着水果敲开了云浅家的门,开门的是云母。
云母看到江楚很惊讶:“小楚?快进来快进来,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这段时间有些忙,就没有来看伯父伯母,伯母别怪我啊。”江楚亲昵地搂住云母的手。
“怎么会?工作重要,我们没关系的。”
云母拉着人进客厅,云父正坐在沙发上泡茶看新闻。
江楚很自觉地坐到沙发的一边,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云母朝楼上喊:“囡囡,快下来,小楚来啦。”
江楚笑容一僵,问云母:“云总..也在吗?”
“是啊,她说今天放假。”
其实只是云浅单方面给自己放假。
江楚手指搅在一起,她没想到云浅也在。
被云母喊的时候云浅正在逗自己的小男朋友,她的手搭在裴煦的腰上,听到声音愣了一下。
“这时候来我家干嘛?”恒定还不够她忙的吗?
云浅从床上下来,准备去看看,于是对裴煦说:“你在上面坐会儿?”
裴煦摇头:“我和你一起。”
两人一起下楼,云浅慢慢悠悠地坐到江楚的对面,小二郎腿往那儿一翘,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楚。
她还以为之前她把事情全部拿到台面上讲之后江楚就不会再踏进她家大门的。
看来是她低估的江楚的野心程度了。
“江小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语气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
江楚听了脸色一绿:“太久没来看望伯父伯母了,所以现在过来看看。”
“是吗?”
“…是的。”语气没什么底气。
江楚过来这里当然是有目的的,她想在云父云母面前吹吹耳旁风,好让云浅不那么针对恒定。
但是这能说出来吗?显然不能啊,她又不傻。
恒定现在基本被钉在耻辱柱上,洗白是不可能的,只能另找出路。
云浅在家,这个想法就无处实施,江楚有些烦躁。
“你来难道不是为了恒定?”云浅一针见血。
云父这几天正好看了恒定的各种新闻,他很是谴责这种作假的行为,听到云浅的话新闻也不看了:“为恒定干什么来了?”
云浅知道自己父亲在想什么,不想再因为商场上的事情让云父动气,所以先是对云父说:“爸,没事儿,你看新闻就行。”
然后转向江楚:“我们去书房谈。”
江楚没法,跟着起身去了。
裴煦没有跟上去,他想现在姐姐应该是想自己来解决这些事情的,他就不去打扰了。
家里的书房很大,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书桌正面朝着落地窗,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光线柔和。
云浅在落地窗前站定,头也没回:“在这里说吧。”
“让我猜猜,你是以为我今天不在才过来的吧?”
“………”
“我再来猜猜,你是想通过我爸妈来说服我别对恒定下死手吗?”
“………”
心中想法被一一猜中,江楚脸色苍白,嘴唇有些颤抖,想说出一些否定的话却堵在喉咙里。
云浅转身面对她:“但是你这步棋好像走得不太好啊。”
走得真是糟透了,江楚想。
“云总,能不能给恒定一条活路?”语气乞求。
云浅不可置信地嗤笑出声:“你决定辞职的时候,恒定往禾奥泼脏水的时候你们可是一点都不犹豫啊。”
其实云浅更想问的是‘那为什么上一世你不给原主一条活路’。
云浅觉得这真的很可笑。
上一世原主求江楚的时候都快要跪下来了,结果江楚说的是什么?
江楚高高在上地说:“没办法,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现在云浅想要把这句话还给她。
云浅说:“你在打算算计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呜呼,打脸的感觉真爽。
江楚艰难开口:“可是恒定也是阿泽的心血啊,他辛辛苦苦把恒定建设起来,你也是总裁,你难道就没办法将心比心吗?”
“我确实缺这点同理心,不过江小姐这么能将心比心的话,你可以陪陈总来一次东山再起,我相信有你在,陈总一定做得更好。”
“你……”江楚气得说不出话。
云浅神情变得冰冷,江楚说的这些话明晃晃的道德绑架,她听着就不舒服。
江楚真的很擅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看待别人,却没真正考虑过她的道德标准是否就适用于所有人。
“江小姐,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是不是和你想的天差地别啊?”
江楚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浅蓦然一笑:“都是拜你自己所赐啊。”
最后江楚是怎么出的云家大门的都不知道,她像行尸走肉般走在路上。
云浅站在书房落地窗边,看戏似的看着江楚的背影。
裴煦从后面搂住云浅,头搭在云浅肩上。
云浅外头蹭了蹭裴煦,笑着说:“我觉得我刚刚像个坏事做尽的大反派。”
“不是,姐姐是我的主角。”
云浅发现昨晚做了一些亲密的事情之后,裴煦这人就像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情话张嘴就来,求亲索吻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
“说这话不害羞了?”云浅还记得今早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枕头底下的裴煦。
画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