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第二天是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的。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
她说要和温礼看月亮,然后…然后干了什么来着?
云浅陷入苦思冥想中,随后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将军,时候不早了,温礼郎君说要回去,但是将军没发话,奴也不敢擅自做主。”
“让他回……等等!”
云浅垂死病中惊坐起。
“你说谁?”
“温…温礼郎君啊,将军昨晚把人带回来的。”
云浅顿感五雷轰顶,茅塞顿开,昨晚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拉着那人看月亮,然后说什么也要让人看看将军府的月亮,硬说两个地方的月亮不一样,将军府的月亮更好看。
温礼不愿来,她竟然还想要扛人家来。
“………”
云浅颓然倒下,现在只想给昨晚的自己一下,能去世的那种。
“将军?”
云浅声音气若游丝,“你让他再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是。”
下人的脚步逐渐远去。
云浅又躺了一会儿,才认命般从床上爬起来。
云浅昨晚醉得都快不省人事了都不忘把人安排在离自己近的客房。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客房门前,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几个来回以后终于要敲下去。
结果门从里面开了。
不是吧,意念开门?
云浅抬头与温礼面面相觑。
“啊,好巧郎君,早上好,这是要出门?”
“………”
气氛有点尴尬。
半晌,云浅才丧气低头,“抱歉,我昨晚喝醉了,做事失了分寸,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温礼一声不吭,与云浅擦肩而过,他走的很快,好像这是什么十分危险的地方。
云浅懊恼地拿头撞门。
早知道留人吃个早膳再走了,云浅你这猪脑子。
显然反省的不是昨晚强抢民男的事。
————
接下来云浅就忙起来了,一边忙着操练新兵,一边在云初身边插了几个眼线,方便自己知道云初的动向。
当然,她也在御医局那边留了个心眼,这时候云初还没有狸猫换太子把卫岚国的人换过来。
这一忙,攻略任务就搁置在一边了。
算来也有小半个月没见温礼了,云浅看着训练场上的士兵分神。
自从上次那回之后云浅还没想好该怎么去见他,温礼这人清清冷冷,她也摸不透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攻略不易,云浅叹气。
训练场上的士兵们随着动作呐喊着,那声音震天动地,云浅在边上跟没事人一样悠闲地喝茶。
旁边上来一个士兵,俯身在云浅耳边说:“将军,安亲王殿下来了。”
云初?她来这干什么?
云浅挑眉,“带人进来。”
云初跟着领路的士兵进来,在阶下棚子遮不到的地方给云浅行礼。
云浅假装没听到,专心地看着士兵训练,云初就这么弯着腿就着行礼的姿势僵在太阳底下。
就在云初腿要麻了,头上也开始流汗的时候,云浅终于慢慢悠悠看过来。
“五妹?你怎么来了?快起来,瞧这太阳多大,训练场动静大,我都没注意你来了。”
语气要多不真诚有多不真诚。
云初绷住快要炸开的情绪,强颜欢笑,“无事,妹妹可以理解。”
说罢,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云浅吩咐士兵再沏一壶茶过来,她饶有兴趣地问,“妹妹常年呆在宫里,应该没见过这些真刀实枪训练的吧?”
场上各种冷兵器交接时发出清脆有力的碰撞声,阳光反射在兵器上让看的人睁不开眼睛。
云初自然是没怎么见过的,但是她知道以后迟早要面对这样的场合,所以并没有不适应。
“是没见过,但妹妹还适应得了。”
“是吗?”云浅戏谑道。
突然,云浅抽出自己随身的佩剑,刀刃出鞘那一刻的寒光刺痛了云初的眼睛,她下意识闭眼,睁眼时剑尖距离她的眉心只有厘米之差。
她心头猛然一震,然后漫上难言的恐惧。
要是稍有不慎,自己可能就没命了。
云浅吓唬人吓够了,收回剑,“真不好意思啊妹妹,吓着你了吗?”
云初小脸苍白,“没…没有。”
云浅嗤笑,‘锵’的一声剑入鞘。
现在云初这副小白花的模样,谁能想到上一世她灭了一整个国家呢?
云浅好整以暇地靠向椅背,谈笑似的突然发问:“五妹,你知道这把剑是谁赐我的吗?”
云初轻轻吐出一口气,放下那颗刚刚高悬起来的心,“妹妹不知。”
“这把剑是母亲在我十五岁那年赐予我的生辰礼物,名为霜序。”
“母亲希望我在用这柄剑是能想到自己身后的国家,把这把剑用在正途上,保卫国家,为国家安稳用剑。”
“而且…”云浅意味深长地顿了一下,继续说:“母亲还说,要牢牢记住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和国家,不要忘恩负义。”
“妹妹,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话语间似乎意有所指,云初听到忘恩负义一词时很明显地僵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云浅的表情,云浅表情淡淡没有看她,仿佛刚刚一番话只是随便谈谈。
但到底在云初心里埋下了疙瘩。
“姐姐打赢这么多场战役,这方面已经做的很好了。”
云浅拿杯子喝茶,没理会这虚情假意的奉承。
云初这次来其实是有目的的,她今天去找温礼时,突然从别人嘴里听到前阵子云浅把温礼带回府里了,还是晚上三更半夜的时候。
温礼绝对不是会主动跟人回府的人,所以一定是云浅强迫的。
她去问温礼,温礼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谈,问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