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受伤的消息被中途拦下并封锁起来,除了身边的亲信知道云浅受伤,几乎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云浅清楚,如果她受伤的消息传开,京城里的人担心不说,还容易乱了军心,甚至动摇百姓。
所有的事都按照原有的轨道正常运转,西北的战事历时将近六个月才逐渐平息。
云浅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她身体底子好,恢复起来也快。
西北地势海拔高,但是地面平坦,虽然土壤不如南方肥沃。
是夜,云浅和王副将站在城墙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
“西北的天空倒是比京城的好看。”云浅双手撑着城墙。
王副将也难得惬意下来,“是,都说西北的夜像是秘境,深邃好看,这一看果然如此。”
云浅点点头,“我们何时启程回京?”
“等百姓安顿好,布置好边防就差不多了,大概三天后。”
云浅伸出手指算了算日子,“那还能赶回去过个中秋,不错。”
“王副将有多少个中秋没在家过了?”
王副将手下意识摸上腰间亲人编给她的平安结,“约莫三四个吧。”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当兵的人都难免要与家人好友分离,他们身上背负的都是保卫国家的重要职责,在儿女情长面前必然是国家安危更重要。
所以他们总是会失去点什么,比如和家人团聚的时光。
古代流传下来那么多思乡思念亲人的诗歌都是诗人们真情实感的流露。
“今年就可以和家人们好好过个中秋了,本将军给你放个小长假,说不定放假回来我还能收到你成婚的请柬呢。”云浅揶揄道。
王副将面无表情,全身上下都写着拒绝。
云浅启程回京的那天,城里镇上的百姓们都聚到了云浅临时居住的府邸前,手上拎着各种特产。
云浅打开门差点没被乌泱泱的人群吓回去。
“他们这是要拦我走?”云浅惊恐。
王副将嘴角抽搐,“百姓们都是来送将军的。”
“噢,这样啊,那我们走吧。”
“………”
见到将军出来,百姓们一窝蜂涌上来,把手里的的东西往上举。
“将军,这是俺们家早上刚做的烙饼,可以带路上当干粮吃。”
“这是俺家老母鸡刚下的蛋,新鲜着嘞,将军莫要嫌弃。”
“将军这些日子受苦了,俺们都是来感谢将军的嘞。”
云浅看着百姓脸上纯朴的笑容,觉得这段时间的辛苦也值了。
“乡亲们,感谢你们的好意,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我们不缺粮饷,这些东西大家伙都留着,给家里孩子加加餐也好。”
“将军,您就收下吧,打仗的时候咱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就这点心意了。”
“是啊,将军,您们收下吧。”
“是啊。”
“收下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都在说服云浅把东西收下。
云浅哭笑不得,一个人说不过一群人,她只好先收着,然后派留守的人记着人再一家一家送回去。
他们军中没有拿百姓东西的规矩。
人们一直跟在军队的后面,知道把军队送出城在慢慢散开。
百姓们回到家发现自己刚刚送出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在自己家的窗台上,反而上面还多了些银钱。
————
云浅带着没有原来数量的军队紧赶慢赶,终于在中秋的前一天赶回了京城。
她本来想进了城就直奔梦春楼的,但是云浅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沐浴了,身上还穿着半永久的银色盔甲。
还是先打理打理自己再去见干净小美人吧。
将军府的主管见到将军回来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吩咐下人备好热水,做好饭菜。
云浅边进门边脱下盔甲,把盔甲递给一旁等候的下人,“府里进来可好,有人来过吗?”
“南良王殿下和温礼郎君常来,温礼郎君现在就…”
主管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跑进来的下人打断,“将军,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了。”
“好。”云浅答复完下人,又问主管:“大姐来我府上做甚?”
提到这个,主管表情如便秘色,“殿下来…用膳。”
云浅:“……?”
“她自己府上没人给她做?”
“殿下说就爱咱府里厨子做的。”
云浅出门在外大半年,厨子被人偷家了。
云浅没说什么,身上到处粘腻不舒服,她要赶紧去沐浴一下。
看着自家将军走出去的背影,主管挠头琢磨,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和将军说了?
沉思了一会儿,主管没想出什么,索性放弃出去做别的事了。
云浅进了房间,把头发散下来,外衣脱在外面,身着雪白里衣走进沐浴的隔间。
浴盆里的水蒸起腾腾的热气,水面上撒上了花瓣,云浅用手指试探了下水温,觉得烫又往里头倒了两勺凉水。
她脱掉里衣迈进浴盆,热水漫过肩头,云浅舒服地喟叹出声。
云浅泡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动静。
一般他们沐浴时都有下人帮忙洗头或者加水,云浅以为是下人进来加水了,没在意,闭着眼睛头靠在浴盆边缘。
来人轻柔地将水浇在云浅的肩头,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云浅深陷的锁骨。
“加完水就可以出去了。”云浅没睁眼,懒声道。
“我不出去。”
声音耳熟,云浅猛然睁开眼睛。
下一秒,唇上就被馥郁香气堵上,云浅没闭上的眼睛直直望进面前人的眼底。
她看到了疯狂生长的思念。
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云浅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榨干,温礼还是不想放开。
“等…呜…温…温礼,等一下。”云浅艰难地转开脸,手抵住温礼的肩。
温礼的唇色红润,眼角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