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医生办公室里,刘医生坐在自己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托着腮打趣坐在沙发上看病历的宿砚。
“不愧是我们市医院一枝花啊,不摘口罩这魅力也杠杠的。”
宿砚把病历翻了一页,眼睛都没抬,“你很闲?”
“怎么可能?上午刚忙完一台手术,晚上还有一台,刚刚还去查房,连轴转了都。”
“你们外科应该比我更忙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宿砚睨他一眼,“这几天有新来的医生轮岗,怎么有空过来…不是你让我过来的?”
刘医生一个人乐乐呵呵,“还不是乐乐那小崽子老问你,天天宿哥哥宿哥哥,跟你亲儿子似的。”
“少贫。”
———
下午云浅的父母来过一趟,夫妻俩都是大忙人,平常都是全国各地飞,接到云浅住院的消息急急忙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赶了过来。
尤其是原主的母亲,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一看就被原主父亲宠得很好。
云浅母亲抱着病床上的云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想看看除了腿还有哪里伤到的地方。
云浅被晃得头晕,连忙拉住母亲的手:“我没事,真没事。”
“是谁把我宝贝女儿撞了?他负责了没有啊?接到电话的时候把我吓死了要。”云浅母亲语气表情都是肉眼可见的焦急。
云浅父亲相对而言更加冷静,打量了一眼自家女儿后把自己老婆扶起来轻轻安慰:“你看,女儿都说没事了,别担心。”
夫妻俩陪了云浅一晚上,因为第二天还有重要的会议,当天晚上就要飞回去。
临走之前,两人说要替云浅请一个护工,这样也能方便些行动。
这个提议被云浅拒绝了,她堂堂大学生,只是骨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了,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而且舍友会过来陪她的。
云浅很坚持,夫妻俩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第二天刘笒带着几本课本和笔记本电脑过来的时候,云浅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吃得津津有味,和隔壁床的病友小朋友乐乐一起,看墙上的电视。
电视上正在放乐乐这个年龄看的教学类动画片,关键云浅也看得十分入迷。
刘笒脸色麻木,她走过去把手里拎着的课本拍到云浅床上支起的小桌子上。
本来还在看动画片笑得十分开心的云浅在看到课本的那一刻脸瞬间垮了。
“你一定要在我这么快乐的时候给我看课本吗?”
“别这么说,我明明是在督促你好好学习。”刘笒笑得温柔似水。
云浅:“………”
信了你的邪。
刘笒把专业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在手机上给云浅发了一份,“这些作业是必须得交的,反正你也是看动画片,琢磨琢磨写了吧。”
云浅翻了翻其中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顿时感到人生灰暗。
考虑到云浅的行动不便,刘医生还给云浅安排了双拐,云浅平常做一些检查的时候可以拄着拐去。
今天云浅要去楼下抽血做个检查,有刘笒在,云浅就图方便没有带拐杖。
刘笒扶着云浅坐电梯下到了住院部的三楼,三楼是专门做检查的地方,体检之类的也在这里,所以这一层人比较多。
“你站在这里站着,我去帮你拿个号。”
这一层的座位都坐满了等待检查的人,刘笒只好先把云浅扶饭人相对较少的地方靠墙站着,自己一个人去拿检查排队的号码。
云浅靠在墙上,尽量把自己骨折的腿往里面缩,以免被来来往往的人碰到。
“宿医生,今天怎么是你过来取检查报告啊?”
“老师急着用,让我过来取一趟。”
云浅站着的地方旁边不远处的办公室门被打开,好奇的声音和温润清澈的声线一问一答,传入云浅的耳朵里。
她侧头望去,看见宿砚和一个小护士一同走出办公室。
宿砚一只手拿着检查报告,另一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今天他没有戴口罩,露出一整张漂亮的脸,嘴角勾着浅浅温和的弧度,金丝眼镜折射出温润的光鲜,白大褂里面的衬衫扣子扣到最顶端,斯斯文文,过路的护士还有小姑娘看得都移不开眼。
他和帮他拿报告的护士道别,准备离开时,被身后活力十足的声音喊住。
“宿医生!”
宿砚脚步一顿,回身看向不远处一只手扶墙站着的云浅。
云浅的姿势有一些搞笑,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用力朝宿砚挥着手,受伤的那条腿要悬不悬地弯着,还因为挥手用力过猛晃荡了一下。
见宿砚回头看她,云浅笑得十分灿烂:“宿医生,好巧。”
宿砚见云浅周围没有一个陪同的人,微微蹙了一下眉,他迈步走过去:“你一个人下来做检查?”
“没有,我舍友去帮我取号了,我在这里等她。”
“下次这种情况,还是应该带着拐杖下来。”宿砚嘴角的弧度不变,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路过的一个老人拿着几张检查报告,看到宿砚跟看到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宿医生,又碰见你了。”【1】
【6】
【6】
【小】
【说】
宿砚温和地对着老人笑,“您来做检查吗?之前的病好得怎么样了?”
“早就好啦,现在定期来做个检查,保持保持嘛。”老人笑得十分爽朗。
听到宿砚和老人的客套寒暄,云浅把自己刚刚心里的一丝悸动压了下去。
原来宿医生对每一个病人都是一样的,刚刚对云浅的关心只不过是出于医生的责任。
云浅慢慢得把身子倚在墙上,静静得等宿砚和老人说完。
老人马上要做下一项检查,见了没两句就得走,等宿砚转回身来云浅正用一种奇妙的眼光看着他。
但是宿医生并不在乎,表情依旧平和。
“宿医生,你的办公室在几楼啊?”云浅歪着头问。
宿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怎么了?”
“一会儿我检查完,可以去你的办公室坐坐吗?”
“等下我可能不在办公室,你有什么急事吗?”宿砚平缓地问。
云浅缓慢地点头,从宿砚的话里品出了一丝拒绝的味道。
“那好吧。”云浅头脑风暴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
“宿医生,你今天还会去九楼吗?乐乐说他有点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