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在魔族宫殿里待上了几天,如果需要出门,她一般都会戴上面纱。
寇白并不是每天都在宫殿里,魔尊要做的事情很多,这可把喜欢黏着自己师父的人烦得不轻。
云浅待在宫殿里的这几日过的异常安逸,一般来说,不出意外的时候就要出意外了。
这日,云浅走在回寇白寝殿的路上,,面上的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
宫殿里巡视的魔族已经习惯了偶尔会撞见云浅往他们魔尊寝殿里去,或者从他们魔尊寝殿里出来。
他们只当云浅是魔尊心血来潮带回来的玩物。
云浅回到寇白的寝殿,迅速摘下了面纱,面纱戴久了还是会有些不太习惯。
寇白的榻边桌上放了几本古籍,云浅坐在榻边准备拿起书来看,却莫名注意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在盯着她。
云浅顺着奇怪感觉来源的地方看去,在窗边看见了一双浑浊老态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着明晃晃的贪婪和疯狂。
是一个魔族人,一个面目狰狞,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的丑陋男人,脸上的皮肤皱巴,一块又一块的褐色斑块零星分布在脸上,看得云浅忍不住心里一惊。
云浅喝道:“何人?”
丑陋男人发出桀桀的笑声,声音沙哑,“你就是寇白最近感兴趣的女人?”
云浅皱紧眉心。
“寇白应该挺喜欢你吧,这几天一直在寝殿里不出来。”
“我也挺想尝尝寇白喜欢的女人的滋味呢。”
男人邪笑着舔了舔嘴唇,云浅被恶心得不行。
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男人就闪现进了寇白的寝殿里,眼看着就要掠到云浅的面前。
云浅眼神一冷,以手为支点翻身躲过男人的靠近,然后旋身站在了离榻最远的地方。
丑陋男人眼睛一眯,“看来你不是一个漂亮花瓶啊,这都可以躲过。”
云浅攥了攥手指,不到万不得已时还不能用法力,一用法力她就暴露了自己是仙族人的事实,这样不仅会给寇白带来麻烦,也会给她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在丑陋男人一次又一次靠近时,云浅只能借着巧劲去躲。
“你是不能出手,还是不想出手?”男人显然有些恼火了。
云浅又一次躲开,面对男人的质问嫣然一笑,“你猜?”
丑陋男人突然的出现和突然的出击,都是云浅意料之外的事情,听男人的语气,对寇白应该可以说是很了解。
能够这么关注寇白,还知道寇白现在不在殿里的人,原因就那么几个,无外乎是恨着,或者是爱着。
爱着这个……不太可能,云浅在心里否决掉,那很有可能就是恨着了。
云浅决定诈一诈他,“你这么了解寇白,不会是…喜欢他吧?”
丑陋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转而又有些愤怒,出手得越发快和狠了。
“喜欢?我可要恨死他了。”
“你知道我这脸是怎么导致的吗?都是拜他所赐!”
“我本是魔族百年家族的长老,他血洗魔族的时候用我来杀鸡儆猴,将我整个人丢进鬼火里炙烤,滚到哪烧到哪。”
“让我在族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还变成了今天这幅鬼样子,这都是他的手笔!”
云浅挑了挑眉,笑道:“技不如人还怪别人,你挺适合去说戏的。”
寇白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对待一个人的,除非是事出有因。
丑陋男人五指曲成爪状,“他半路杀出来路不明,腰间还挂着仙族灵器,我保护族人与之对抗,有错吗?”
仙族灵器,应当说的就是云浅的那只白玉铃铛,白玉铃铛算是云浅的贴身之物,被云浅佩戴了很多年,早已被灵气浸润了。
“你动了那玉铃?”云浅俯身险险躲开一次攻击,寝殿里已经混乱得不能看了。
云浅还有心思分神想把寝殿弄乱了寇白会不会又要委委屈屈来找她缠着亲吻了。
丑陋男人见寻常招数攻击不到云浅,开始用他的独门秘术。
黑色魔气空前暴涨,云浅一时躲闪不及被击中了肩膀,被打得向后退了半步抵在墙上,下一秒就被丑陋男人攥住了喉咙。
“我动了又怎么了,不仅是他的铃铛,现在连他的女人我也要动!”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他暴怒是什么样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丑陋男人癫狂地笑起来。
难怪,他碰了云浅的东西,寇白没把他杀了都是不幸中的万幸,还留了他一条命。
云浅呼吸有些困难,但还是扯出一个笑,“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用这种方法来进行报复。”
“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什么。”
丑陋男人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却被更加肆虐强劲的魔气掀翻开来。
寇白冰冷的声音随之传来,“谁给你的胆子。”
丑陋男人被掀翻之后都没有看清眼前的画面,就被寇白以同样的方式扣住了喉咙。
云浅捂住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几下缓了过来。
寇白手下丝毫没有留情,丑陋男人可怖的脸上肉眼可见地变紫了,他疯狂挣扎着,却挣扎不来颈间如钢铁般桎梏的五指。
寇白手背的青筋轻起,指尖有力无法撼动,竟是连做这种杀人的动作时都显得有几分嗜血的美感。
剔透的血眸里此时正凝结着风雨欲来的黑沉,丑陋男人开始感到害怕了。
“你…你不能……杀……我。”
他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太出来了。
星星点点的炽热鬼火从男人的衣摆处开始燃烧,然后一点点往上蔓延,皮肤被火焰烤出滋滋的声响,男人开始发出尖锐的惨叫。
寇白的声音如鬼魅一般,轻而危险,“我能。”
手指一用力,男人的脖子便被折出了一个奇异的孤独,彻底死了。
寇白松了手,鬼火便迅速燃烧起来,将男人烧得不剩下任何东西。
寇白放下手,回身去看云浅,眼里的嗜血还残留下一点痕迹。
云浅眼底映着火光,慢慢走到寇白面前。
寇白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温度很低,随后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寇白垂下眸光看他的师父。
“师父,你会不会害怕?”
害怕…刚刚那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