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名为求仙桥,将两边的断崖连接起来,下面的山涧深不见底,正常人别说踩在摇摇晃晃的木桥上了,只是站在悬崖边往下看一眼,就会吓得双腿发软。
田永元一头雾水,疑惑道:“仙人,您指着这座桥,是何用意啊?”
柳药师沉声道:“我唐门自古都是悬壶济世,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求药者要是救人心切,能从山崖这边三叩九拜,通过木桥到达对岸,取上一株报恩草。
那么唐门内的长老们一定会停下手中的事情,帮他炼制一份丹药。”
龙毅眉头微皱,这山涧的高度至少有千米深,哪怕是外家宗师摔下去也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这哪里是为了证明求药者的诚心,分明就是在用以命换命,亦或者是通过三叩九拜来展现出唐门的无上权威。
众人脸色都是大变,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刚爬到一半,空中若是刮起疾风,木桥剧烈摇晃起来,求药者岂不是会摔个粉身碎骨,更别说还要在这么狭窄的木桥上三拜九叩了。
田白薇念及此,顿时吓得脸颊苍白,当即就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
倒是田永元脸色不变,犹豫了片刻后就咬牙说道:
“好!多谢柳药师指路,能治好爷爷的病,这点风险根本不算什么!”
说完后,田永元双手合十,不断祈祷,随后长身跪下,每走三步就要鞠躬拜礼,每走九步就要双膝跪地。
“真是一片孝心啊!”柳药师点头称赞,但眼神中难掩居高临下的傲气。
其实唐门制定这个规矩根本就不是为了证明求药者的诚心,而是为了体现出唐门凌驾于世俗之上的权威。
我唐门可是上古毒门,你想在我这里求药?行啊,既然你这么着急,那不妨给我们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跪下磕头如何?
周围的富商巨贾看着田永元跪在木桥上,不少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有的人则是啧啧称赞。
“啧啧,这是哪家的公子?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谓是英雄啊!”
“唐门虽然上古毒门,但是心地倒是不坏,能急人之所急,达济天下,尽显大宗门的风范啊,”
“像唐门这么有人情味的大宗门不多了啊...”
龙毅眉头紧皱,心中对于唐门可谓是鄙夷到了极点。
不仅用这种伤天害理的求药手段来证明自己在世俗界的无上权威,而且还给不少武者洗脑,不然这帮人怎么会说出这么脑残的话?
见围观者对田永元称赞连连,田白薇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丝毫不觉得刚刚自己的退缩耻辱。
下一秒,田永元走到木桥中央的时候,山涧一阵劲风吹来,顿时让田永元陷入了险境。
木桥开始剧烈的晃动,田永元只能跪在桥面上,死死地用十指扣住桥面间的缝隙,免得自己被晃荡出去。
龙毅在心中重重的叹息一口气,为之动容。
他在田永元身上仿佛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那般的拼尽全力。
他在七岁那年,知道了龙家灭门的事情后,一整天都任由百米瀑布将上半身打的通红,也死死咬牙坚持,从未喊过一次疼。
此时,那个在桥面上死死求生的青年,像极了龙毅小时候将灭族之仇担在自己肩膀上的样子。
同样的不惧死亡,同样的奋力求生,同样的让人心疼。
眼见着田永元随时都有跌落到万丈深渊中去的危险,别说是亲妹妹田白薇了,就连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唯有一人心如止水,那就是柳药师。
这家伙不仅神色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毫无同理心的笑道:
“哈哈,都这么紧张干什么?这不过是唐门对他的一个小小考验罢了,若是他真的救人心切,又怎会畏惧这一点小小的疾风呢?”
龙毅此时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来水来,冷声道:“他只是想求药而已,你们唐门不想给就直说,为什么用他的性命彰显自己的权威?
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山涧的疾风是由法阵引起的,每当人有人踩在木桥中央的时候,就会激发法阵。
而唐门,就是布下法阵的伪君子!明面上让别人三拜九叩通过木桥,暗地里却想将求药者置于死地。”
龙毅话音刚落,柳药师就气急败坏,表面上摆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依次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这小子究竟是何人?这不是唐门只有少数人才能知道的辛秘吗,那阵法是门主亲自布置的,就算是天境武者都不可能看穿。’
柳药师生怕引起众人的怀疑,传出去辱没了唐门的名声,于是大声斥责道:
“哼!这是我唐门传承了上千年的规矩,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后生晚辈来质疑?
而且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求药贵在心诚,你竟然有胆量说出如此冒犯唐门的话,就休怪我将你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长老们,永生将你拉入唐门的黑名单。”
此话一出,果然引起了众怒,人家唐门可是上古毒宗,怎么可能会布置这些害人的阵法,以此屠戮求药者?
这青年肯定心怀不轨,将脏水泼在唐门身上,以此来达到自己某种见不得光的目的。
何涛更是气得勃然大怒,指着龙毅的鼻尖骂道:“好小子,我好心将你们带进来,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来报答我的?要不是柳药师宽宏大量,我早就将你逐出唐门了。”
一旁的田白薇生怕唐门把对龙毅的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连忙叫道:
“我早就觉得你不怀好意,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当初我哥真是看走了眼,让你和旁边那个骚狐狸跟着我们。”
说完后,她朝柳药师鞠躬道:“仙人,这个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之前是看他可怜才带着他一起,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你现在就将他逐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