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日头正烈。
除最前方的侯卿还保持着帅气潇洒外,其他人已经累的恨不能爬着走。
李星云实在忍不住了,“尸祖老兄,你说要找的那个人,到底在哪啊?”
他的声音干哑又疲惫,然而风度翩翩的侯卿似乎没听出来,甚至又快走了几步,试图与这几个毫无形象的人拉开距离。
“就在前面。”
李星云抓狂:“可你已经说了九百九十九次了!而且我们连找谁都不知道,就跟着来了,已经是最大程度的信任了,麻烦你也信任一下我们,好不好?”
侯卿停住,回头看李星云,表情难得诚恳:“就在前面,真的。”
说罢他继续赶路,留李星云继续在烈日下哀嚎:“如果不是你之前也这么忽悠我,我就信了!”
李存义气喘吁吁:“他刚才是不是又说了一次就在前面。我记个数,这应该是第一千次。”
张子凡和陆林轩不禁对视一眼,满脸无奈的疲惫。
李星云垂头丧气道:“说不定现在倾国倾城都已经找到耶律兄了……而我们还在这……”
忽然,一个女童被杵到眼前。
始料未及的李星云被吓的大退一步,他突然的动作也吓到了其余人。
定睛一看,是侯卿不知从哪儿捡到的女童纸人。画的实在粗糙,而且阴恻恻的。
“这……这是……”李星云差点咬到舌头。
侯卿声音略带一丝兴奋的说:“找到了,他就在这里。”
“这里??”
几人连忙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个萧瑟的村庄,村庄周围高山连绵,天际乌云密布,不见阳光。
冷风吹过,几人硬是在这炎炎烈日里出了身冷汗。
陆林轩有些害怕,下意识的靠近张子凡,“师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李星云也一脸问号:“你要带我们找的人,确定在这儿?”
侯卿淡定的颔首:“就在前面。”
李星云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进!”
转而对张子凡叮嘱道:“你注意保护好我师妹。”
随后,几人便跟在侯卿身后进了村庄。
然而这村庄太过诡异,家家户户竟大多都摆着灵堂,时有小儿老妇掩面悲泣,半空中更是飘落着不少纸钱。
李星云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我说,尸祖老兄,你要带我们找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侯卿只把那女童纸人递给李星云,道:“这是他画的。如何?还不错吧。”
李星云:“???”
你确定??
这真的不错吗??
不对!
李星云突然面目严肃,看的其他人也紧张起来,忙问怎么了。
只见李星云肃然看向陆林轩,一开口:“我觉得——这纸人怎么有点像师妹你呀!”
陆林轩表情空白了一瞬,跺跺脚恼叫道:“师哥!这种时候不要说这种笑!”
李星云哈哈一笑,倒是让几人没那么紧张了。
李存义却是想起什么,他拿过纸人端详着,道:“扎彩匠,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难不成我们找的是——赤地干里,尸祖旱魃?”
“尸祖旱魃?那不是玄冥教的?”
几人意外。
“你们知道他?他比我厉害,不过就是面相差了点。赴朱雀门时,有他在,可护你们周全。”侯卿道。
随着他们往深处走,所见之景越萧凉。
张子凡皱眉问道:“到时我们面对的,可不只是江湖高手这么简单,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你如此确定?”
侯卿没有回答,仍自顾自地走着,大有一副你们信就跟上,不信就算的架势。
张子凡只好看向李星云问询。
李星云想了想,道:“我相信他。”
眼见李星云跟上去,其他几人便也加快了脚步。
村子的另一边。
经过连日奔波,苏容也到了这里。
她拿出地图来比对,确定是目的地后,找了个地方栓好马,步行往村庄而去。
而她要找的人,正是玄冥教另一位尸祖,旱魃。
因为在知道真假李星云约定的是朱雀门时,苏容想起了不良帅曾经告诉她的一桩旧闻。
昔日,曾有人在朱雀门所在长安城池下,埋了足以炸毁一座城的火药。
此人就是旱魃。
世上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李嗣源算一个。
朱雀门之约那么重要,李嗣源又摆明了要站在假李星云那边,他肯定不会让自己输。
不管李星云是以何法应对,只要李星云消失在这世上,他不就赢了?
是以苏容担心李嗣源会动用长安城下的火药,那时李星云他们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侯卿也危险了。
既然火药是旱魃埋下的,能在短时间里解决的人,也就只有旱魃了。
没有火药的威胁,以李星云的聪明才智,应该能保自己人安然无恙的离开朱雀门。
但不知道,她能否说动旱魃出山。
思及此,苏容心情凝重的进村。
不料村子内景象十分阴沉,四周阴风阵阵,苏容被吹的打了个寒颤。
“天地气交,万物华实。但这里终日不见阳光,久住定常患冷疾,容易短命。”
果不其然,入目所及几乎都是丧事。
苏容面露不忍,又觉更瘆人了,早知道她就在跟不良人要尸祖地图时,点个人跟她一起了。
突然间,有支有近二十多人,撒着纸钱,抬着两口棺材的队伍走来,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道。
而那两口棺材分别由八个披头散发的白衣男人抬着,队伍一侧还有个鼻子上长着黑痣的媒婆。
乍一看,说不出的阴寒诡异。
苏容停住让路。
抬着棺材的队伍吹吹打打的经过,就在苏容心底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时,媒婆突然停下,队伍也随之停住。
苏容心里一咯噔。
那媒婆转头盯着她,片刻后嘴角古怪的上扬:“姑娘可曾与人成亲?”
“我……没有。”苏容退后一步。
媒婆笑容更诡异了:“既如此,不如让老身凑桩喜事?”
“不必劳烦。我无意叨扰,告辞。”
苏容直接走为上计。
然而还没迈出脚,她突然闻到股刺鼻异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