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望着苏容,又扭头看了女帝一眼。
然后他撑地站起身,对李星云等人道:“我妹妹是无辜的,你们要保护好她。”
几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女帝,重重点头。
一直以来,女帝都是在帮他们,他们如今当然责无旁贷保护好女帝。
李茂贞想想又看向李嗣源等人,阴沉的说道:“我走后,如果你们敢动我妹妹,我不会放过你们,先前的合作也当作罢。”
假李星云与李嗣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李茂贞权当他们默认,对侯卿道:“我们走。”
侯卿便抱着苏容大步走向孟婆,过去后言简意赅道:“带路。”
孟婆看着二人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吩咐身后的玄冥教教徒于她不在时听假李星云和李嗣源的话,随即离开。
侯卿与李茂贞立即跟上。
待走远了,可见林间路的尽头有一马车,显然是假李星云和李嗣源跟来时坐的。
“马车快些。”孟婆道。
侯卿便带苏容上车,李茂贞随后,孟婆坐在车头赶车。
想到什么,孟婆偏了偏头,余光看着昏迷不醒的苏容道:“路上颠簸,她现在的身子受不了,你们可继续用真气给她护着心脉,或许能撑的时间会久些。”
李茂贞闻言便朝侯卿伸手:“我来。”
侯卿一言不发,没有理他,扶稳了苏容给她渡入自己的真气。
李茂贞见状,静默着调理自己紊乱的内力。
但看着侯卿持续不断的渡真气,他忍不住道:“你可以停了,过会儿换我来。不然真气耗完,于你并无好处。”
侯卿淡淡道:“我自己的师父,不劳烦你。”
李茂贞不禁探究的打量着侯卿。
这一路上,他虽知李嗣源等人绝不会放弃,估计会对龙泉宝藏做些什么,可也没想到他们会一直跟着,也没有察觉。
可这个赶尸人知道。
想起听到的一些传闻,李茂贞眸光微凝,质问道:“你到底为何会拜容儿为师?”
侯卿:“学音律御蛊。”
李茂贞道:“天底下会的人,不止容儿一个。她籍籍无名,你何以看中她拜师?”
侯卿低头望着苏容,半晌才道:“面相。”
李茂贞:“???”
侯卿见苏容脸色好了不少,停下渡真气。他扶着苏容靠在自己怀里,注视着她,缓缓说道:“普天之下,擅音律御蛊的人无数,但他们都不是我师父,他们都没有我师父的面相,也不如我师父有品。”
李茂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外面的孟婆回头看了侯卿一眼,也没有作声。
李茂贞思来想去,沉声道:“仅几个时辰,要想找到救容儿的办法,难如登天,再拖下去,于容儿无益,所以还是……”
忽然,外面天际乍响了声闷雷,打断了李茂贞的话。
紧接着,孟婆紧绷的声音传来:“糟了!”
“怎么了?”
侯卿与李茂贞立即看向车外,随后竟又听到几声沉重的闷雷,像是要直劈到人心里去。
意识到什么,侯卿打开车窗往外看。
只见天际黑云翻滚,遮天蔽日,使得天色完全昏暗下来,分明是风雨欲来、灾祸倾轧之象!
而且,尽管他们是坐在马车里,也能感受到了地面在颤动。
林间的鸟兽似乎比他们更早的意识到了什么,躁动间四处逃散。
侯卿、李茂贞与孟婆俱是变了脸色。
“难怪李星云会现在这里!”李茂贞稍懂些风水,神情难看的说:“日月蒙羞,灾祸始也。万兽离巢,惶惶逃散。这是地动的前兆!”
孟婆大惊:“什么?地动!”
话音方落,大地剧烈震动起来,声如雷霆。
三人都是目力过众之人,已经能看清远处地动山摇,顷刻间山林塌裂!
“不好!快下马车!”
侯卿扬声喝道,抱好苏容立刻出去。
这种情况下,马车绝对跟不上地动的速度,若马车坠毁,他们也难以幸免。
孟婆和李茂贞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赶紧跟着跃下马车。
落地后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后面的大地正分崩离析,快蔓延到他们这边了!
孟婆匆忙辨了辨方向,以轻功离开,“这边!”
侯卿和李茂贞快速跟上。
然而地动山摇下,周遭都是飞沙走石,混乱之景,连前方也已地面开裂,随处可见深渊沟壑。
侯卿小心的护着苏容,分神避过倒塌的山体碎石和巨树,尽力跟上前方的孟婆。
李茂贞也在他身边,随时注意着提醒他躲避危险,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几眼李星云等人的方向,忧心女帝跟着他们是否能逃出去。
突然间,孟婆才过一处地方,那里蓦地裂开,转瞬塌陷裂开。
孟婆瞬间发觉,回头看向侯卿和李茂贞。
两人立即停下,急忙环顾四周,侯卿指着不远处倒下的参天巨树,树身俨然成了沟壑间的独木桥。
他道:“从那里过去!”
李茂贞点头,到那边后却见沟壑又加开裂,他不假思索说道:“你带容儿先过去!”
侯卿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抱着苏容跃上去冲向对面。
李茂贞小心的跟在后面,警惕着突发情况。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颗树先前被雷劈过,早已裂了大半,只是倒下时裂开部分朝下,以致两人都没发现。
当他们都上去后,这棵树登时承受不住他们的重量,咔嚓一声完全断开。
侯卿与李茂贞脸色顿变,慌忙加快速度,却还是没能在最后一刻到裂的更远的对面,失足掉了下去。
不远处的孟婆见状,心头一紧,朝他们冲过去,但到底没能赶上。
不止他们,另一边的李星云等人也在逃离。
最后迫于形势,李星云与圣童跟姬如雪等人失散,不成想遇上了假李星云,也出了意外,而假李星云他们带来的人更是大多遇难,瞬息间殒命在这场始料未及的地动中。
良久,地动终于止住,可这片大地却已是满目疮痍。
又不知过了多久,山下某条河流岸边。
戴着木制面具,手中拎着个药筐的白衣女子哼着不知名小调慢悠悠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