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点点头,对侯卿坦然说道:“我幼时苏家被灭满门,爹娘为保我将他们的功力尽数传于我。但我那时远受不住那功力,他们就给我种了蛊,以致我深受折磨,生不如死,不良帅便将我送去了十二峒求医。”
侯卿怔然片刻,问道:“那还有别人吗?或者说,他有没有……给十二峒什么东西以让你留下?”
苏容想了想,摇头:“没有。他与十二峒本就因龙泉宝藏而成合作的盟友,想来再救个我,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吧。”
侯卿垂下眼帘,嗯了声,语气有些轻:“说的是,想来他们只是看在不良帅的名号上救了师父。如此说来,不良帅待师父还算不错。”
这话令苏容心情有些复杂,别过脸去道:“或许吧。但不良帅心思深沉,谁又能看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苏容不太想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侯卿,你先前说你也遍寻过十二峒,那你找十二峒是为何?若是想学些什么,你和我说,我想办法教你。虽然十二峒之术不能传与外人,但十一叔他们还算好说话的,大不了我多唠叨他们几句。”
侯卿看向苏容。
须臾,他扯了扯嘴角,道:“以前有过想学的,如今没有了。”
“为何?”
“有师父了。”
苏容一愣。
侯卿凝视着苏容,眼底依稀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握住苏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一字一顿的说:“如今有师父,我不需要那些了。”
苏容偏头避过他的视线,道:“我虽然会的多,可也不是什么都会,什么都能教你。等到了十二峒,你还是,去寻别的人教你吧。”
侯卿却摇头:“我不想找别人,我只要师父。十二峒的秘法现在于我也无用,不必学了。”
苏容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侯卿忽道:“师父,李星云他们走远了,我们快跟上去。”
苏容扭头一看,李星云几人确实与他们拉开了好些距离,还停下在等他们。
她便也没再说下去,与侯卿快步跟上。
没多久,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位于山口间的苗寨,但房屋倒塌,荒凉狼藉,空无一人,已全然成了废墟。
几人顺着小路走进去,苏容环顾四周,蹙眉道:“这里,应该确实是十二峒的地方,但可能发生过什么,致使十二峒人放弃了这里,转而去了现在的居所。”
“看样子,这里荒废很多年了。那我老妈为什么会让我们来这里呀?”蚩梦疑惑的说。
其他人都也不明白,顺着路继续往里走,不多时忽然看到前方有个废弃的祭台。
“咦,那中间有座石像,是汉人的打扮!”陆林轩说。
几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过去,步上石阶到祭坛中央的石像前,只见该石像高大无比,像身微微佝偻着腰身,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举在上前。
“他的动作好奇怪啊。”几人说。
蚩梦好奇之下,干脆爬了过去,左右张望,“他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吧。”
李星云本来在观察周围,不经意间扫了眼,登时道:“别动!”
蚩梦:“啊?”
李星云上前,指挥着蚩梦转脑袋,最后终于与石像的动作对上了,确实是一个人手遮在眼前看什么的姿势。
几人顺着石像的视线落在前面的空地上,李星云将将开口,姬如雪已经干脆利落的一脚跺碎地面,露出里面的凹槽。
苏容被激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声,仔细一看:“哎,好像是个剑槽,形状有点像……龙泉宝剑?!”
数双目光顿时集中于姬如雪背的龙泉剑上。
姬如雪神色一凝,立即拔出龙泉剑放进去,用力下按。
霎时间,那座石像轰然后移,露出了一个地道入口,几人惊诧的对视一眼,赶紧下去。
下到石道尽头,几人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石室,里面摆放着很多中原物件,上方更是悬着很多钟,四周墙壁也各有道紧闭的暗门。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五扇门?”苏容打量后出声。
李星云稍稍思索后,道:“按方位来看,这五扇门应该是对应着木火土金水。”
张子凡旋即道:“若是按照五行阵,那生路应当在东北方向,土位。”
几人闻言都聚到了张子凡所说的暗门前。
“我来,你们小心点退后。”
张子凡合扇上前,抓住门上的铁环缓缓拉动,这时,上方倒悬着的钟忽然动了动,发出清脆的嗡鸣。
一旁的姬如雪顿时脸色一变,上前紧张子凡的胳膊,往后用力一扯。
几乎是同时,那暗门被张子凡拉开,里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出数道锋利的长剑。
张子凡瞳孔一缩,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来。
其他人惊呼了声,连忙上前,“你们还好吗?”
“没事。”姬如雪定了定神,道:“这五道门,对应的应该不是金木水火土,而是宫商角徽羽。”
“五音?”这让侯卿来了点兴趣,“你是怎么知道的?”
姬如雪转身,将所有钟都敲了一遍,问道:“你们可听出不同之处?”
李星云几人迷茫的摇头。
苏容仔细回想了下,不确定的道:“这几个音有点奇怪,好像……不太正?”
“不错!”姬如雪点头,“故音者,宫立而五音形矣,以三分损益法。而这五音,唯有我身后这个是正音,其他四音均是变音。应当是造铃的铜里混了腐骨之类的东西。”
“啊?你们是咋个听出来音里有变的?”蚩梦疑惑的问。
苏容失笑道:“我并未听出。只是从前我为练习音律御蛊,曾将这五个音吹了不下万遍,已形成本能。方才姬姑娘敲钟时,我只觉与我会的不太一样,但说不上来是哪不同。若不是姬姑娘提出,我也不会注意到。”
姬如雪面对大家的困惑,解释道:“我是幻音坊出身,儿时幻音坊为锻炼我们的听力,会给我们喝一种幻药,之后人便进入种声音被放大的状态,任何一点音律的区别都可被分辨出来。久而久之,即便没有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