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苏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半晌道:“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我特别厉害,教他也很好吧。”
十一峒主面无表情的看她,脸上写满了“我就看你怎么编”。
苏容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十一叔,你把我叫来到底做什么?”
十一峒主深吸口气,重新拿起药瓶倒出两粒药,和着那碗药汤一起递给苏容。
苏容对此并不陌生,她以前重伤未愈的时候,服用的就是这个,那时候她每天都苦的想死。
“能不能不吃?”苏容挣扎问。
十一峒主冷冷的道:“你是觉得你死不了了吗?”
闻言,苏容只好接过来,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就一口气灌完。
十一峒主随即递过来几块糖,苏容连忙接过塞进嘴里,却又听十一峒主道:“那现在来聊聊,你为什么会解脉用内力?”
苏容动作一滞,“就……为了救李大哥的妹妹。她自毁心脉求死,若非百年内力,留不住她一线生机。”
十一峒主直接戳破她:“你是觉得你十一叔现在医术差到,发现不了你在此之前还解脉受过内伤吗?我问的是先前怎么回事!”
“十一叔,我吃过药之后觉得头有点晕,想睡觉……”
“和你身边的人有关?”
“哎呀,我看不清了!得现在就歇息了!”
“是那个侯卿??”
“……”
十一峒主额角青筋直跳,看苏容还想蒙混过关,他气道:“你不想跟我说实话,可以,去跟十二峒主说吧!”
苏容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瞪圆双眼道:“十二峒主……回来了??”
十一峒主终于心情舒畅了点,板着脸道:“十二峒主可是听说了你又偷跑出去,长时间未归,特地赶回来的。”
苏容倒吸了口凉气。
她自小跟在峒主们身边,对峒主们基本上都很熟悉,也跟他们混熟了,不怕他们。
唯有这第十二峒峒主。
对方不像十一叔这样只有出去才穿斗篷,在峒内也常年遮面变声,尽管苏容也跟着对方学过一段时间艺,却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样貌。
最重要的是,十二峒主是峒主们当中武功最厉害的,且神秘莫测。
其他峒主大多是由上任峒主收徒指定,只有这位不知来历,她也从来没见过上任十二峒主。仿佛这近百年来,第十二峒主从来都是这位没变。
以前苏容实在好奇的不行的时候,偷偷跟十一叔及其他峒主们八卦问过,但他们都很严肃的告诉她,让她不要深究第十二峒主。四峒主还提醒过她,连大峒主都不想得罪十二峒主。
当然苏容怵对方,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被对方揍出阴影了。
她的武功主要就是跟这位十二峒主学的,对方秉持着只有真刀真枪实练才能有所进益的理念,向来都是在教过她后又把她往死里揍,逼得她不得不常常熬夜练武,好应付对方次日即兴的抽查。
她想过像学蛊那样换师父,但不良帅知道后,竟然劝她老实接受现实。
连那老东西都不想和十二峒主对上,苏容更不敢了。
苏容咽了咽口水,道:“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跑出去过,但十二峒主从来没有管过我啊。”
十一峒主冷嘲热讽:“你以前跑出去,也把自己折腾的像现在这样,命不久矣吗?早在你回来前,你九哥就给你算过一卦,你此行是死路,十二峒主便回来了。”
苏容一愣,“我……”
“行了,你还瞒什么?当你十一叔把不出来你的情况吗?”十一峒主没好气的叹,“取过殒生蛊,你本该就死了。但有人用猛药强行留了你一口气,这怎么回事?”
苏容答道:“我在中原拜了个戴着面具的白衣女子做师父,她救了我。当时我醒来就看到她了,不知她如何救的我。”
“有什么条件交换?她说你还可活多久?”十一峒主问。
“还有一个月,她……”苏容迟疑了下,道:“她要我的心脏。”
十一峒主嚯然起身,“她要你的心脏?!”
苏容点头。
十一峒主沉着脸道:“不行!她救了你,十二峒自会回报她,还轮不到你用心脏还。她现在在哪儿?我叫人去寻她来问清楚,后面不劳她再做什么,你留在峒内不要再走,我们会想办法救你。”
“她没有告诉我自己在哪儿。”苏容目光微深,“再者,十一叔,你忘了我也懂医了吗?我给自己看过了,已无法子。你们又待如何救我?”
十一峒主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回后面你房间里,我让人给你准备药浴。晚些时候,我再带你去见你九哥,他知道十二峒主在哪儿。十二峒主会想法子救你的。”
说罢,他便要走。
苏容忽道:“我见到了圣童。”
十一峒主猝然停住。
“当年十二峒送出,守护龙泉宝藏的圣童,我见到了他。他说我是给他施术,让他沉睡数余年的那个女子。我手上还有个因他出现的纹身。我想过了,这纹身和我十二峒各峒的纹身都不一样。”
苏容看着十一峒主,道:“十一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无声的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十一峒主许久才回过身去直视着苏容。
他道:“这你应该问你师父不良帅。”
苏容也起身,顶着他极有压迫感的视线,一字一顿道:“老东西已死,天下皆知。你们不可能不知道。”
十一峒主没有说话。
苏容继续问:“还有我九岁那年,因入万蛊洞而重伤险死,醒后却忘记了先前的记忆。我真的是因为重伤而忘的吗?还是,老东西让你们故意叫我忘的?”
十一峒主只道:“你觉得自己是十二峒的人吗?”
“……是。”
“那峒规第五十三条是什么?”
“……勿问照做,不得深究,也不能过问峒内隐秘。”苏容沉默片刻,“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十一峒主拧眉看着她。
须臾,他转身离开,留下句话:“泡完药浴后,自去跪祠堂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