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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谁教的你
    苏容快步过去到侯卿身边,扫了眼满地的尸体,再看向侯卿,神色很震惊。

    侯卿解释道:“这些官兵是和那些土匪勾结的奸佞。救走那个不良人后,那寨子里大当家便去给官兵通风报信,他们是来抓不良人的。让此地附近官府官匪勾结已久,鱼肉百姓的苛事做的也不少,不算好人。我……”

    他一寸寸转过身去望着苏容,低沉的说:“我不曾滥杀无辜。”

    话落,侯卿看到面前的苏容仍然睁圆双眼望着他,眼底满是意想不到的意外。

    可侯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说他从不曾算个好人,手里的人命不知道多少?

    满手血腥,还不如不解释。

    而他不知道的是,苏容并不介怀这些官兵们全死了,她在不可思议着的只有一点。

    “你……谁教的你?”

    “……什么?”

    侯卿没明白过来苏容的意思。

    苏容目光落在侯卿的右臂上,她伸手指尖摸上去。

    侯卿觉察到了一丝痛楚,低头跟着看去,才发现臂膀上刚才被划了一刀,而他没注意到也没发现自己受了伤。

    “……谁教的你?”苏容眉头紧拧,“你从前最是小心惜命,时刻注意着自己不受伤流血,与人动手也甚少下死手,更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以伤换伤。谁教你要这样做的?!”

    侯卿怔住。

    事实上,这点伤与过去数月里的相比,算不得什么。

    他也已经很能够忍受疼痛,已经习惯了,才没觉察到身上有这么点道伤口。

    看着苏容微红的眼眶,侯卿心思一动,淡然说道:“习惯而已。”

    “什么习惯??”

    “世间无聊透顶,过去数月也没有叫我感兴趣到觉得要好好惜命的人或物事。”侯卿说,“左右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早晚的事。看开了,就不会多想在意了。”

    “胡言!”

    苏容斥道。

    侯卿轻扯嘴角,道:“那不如袁姑娘给我个理由?”

    苏容一愣,抬头看向他,对上他平静又带着死气,波澜不惊的双眸。

    她心口一紧,突然就下定了决心,说道:“行 ,你不是想跟我学剑吗,我教你。但要等到我救完不良人后,不急于一时。”

    侯卿似乎诧异:“当真?”

    “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容道。

    侯卿却说:“可没有牢固的关系牵绊,我不放心跟你学。”

    苏容嘴角一抽,响起侯卿先前的话,瞪他一眼:“你爱学不学。我便如此,你要学,我教你,旁的不可能。你若是不愿意,大可掉头就走,去寻天底下其他擅剑之人。”

    说罢,苏容扭头就走。

    侯卿立即追上去:“我学,徒儿学,只要师父别赶我走。”

    苏容已经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了,反正他也不会改的。

    回到马车那儿时,苏容给侯卿包扎好臂膀上的伤,两人快速的吃完饭,就上马车准备离开。

    侯卿坐在外面赶马车,叫苏容回车内坐着烤火。

    苏容把毯子拿出去给他盖,听侯卿问道:“师父要去哪儿?”

    “兖州。听闻那边李嗣源手底下的人抓了不少不良人。”

    “我倒也听闻,岐国幻音坊的人已经赶过去兖州救那边的不良人了。”

    “我知道。”

    苏容抬头看着已经大亮的天际,沉声道:“总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那去过兖州之后呢?”侯卿问。

    苏容没有回答这话。

    去过之后该如何,她暂时也没有打算。

    但如今不良人处境艰险,她不能不管他们。而且这一看就是李嗣源设下的圈套,想让李星云处在风口浪尖,逼得唯一能助李星云登基的助力也与他反目成仇,又能借不良人之手替他追杀李星云。

    届时,只要李星云死,李嗣源假以时日必能顺利登基称帝,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便是不良人没有成功杀害李星云,他也能借李星云不会眼睁睁看着不良人遭难而袖手旁观,必定出面救人,到时候找到李星云的下落杀他。

    她不能看李星云和不良人自相残杀。

    苏容心绪杂乱,渐渐有了个想法。

    如今并不是不能解开不良人对李星云的误解,她就可以。

    既如此,在救了兖州不良人后,她不妨去燕云总舵,看看天罪星他们如何。

    打定主意,苏容说道:“这你就不必管了,继续赶路。”

    侯卿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有个疑问。”

    “什么?”

    “师父为什么要救不良人?”

    苏容眼皮子微跳。

    侯卿继续道:“按理说,师父与不良人已无甚关系,为什么要冒险去救人?难道……”

    苏容直接打断他的话说:“我只是看不惯贼子当道,残害无辜。你有时间就看好路,不要多问。”

    说完,苏容放下车帘坐了回去。

    侯卿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车内,苏容看着仍然昏迷的不良人,继续想着日后的计划。

    她得尽快找到李星云,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到晚上,这不良人才醒了过来,声音微弱的要水。

    彼时苏容在看附近的地形图,闻言放下,倒了杯水,用棉絮沾湿给他润嘴,等他清醒些了,才扶起他的脑袋给他喂水。

    外面侯卿停下了马车,掀开车帘进来看。

    苏容喂完才放下人,对方又昏死过去。

    侯卿纳闷:“为何?他本该白日下午就醒了,是我诊断有误吗?”

    苏容:“……没误。但你没有把赶路算进去,一路马车颠簸,常人都晕,更何况是重伤之人?他能醒来要水就不错了。”

    侯卿摸着下巴思考,一本正经点头:“师父说的是,徒儿记得了。”

    两人没有停下休息,趁夜继续赶路。

    第二天上午时,这名不良人才终于转醒,苏容给他喂了些用热水泡软的饼子吃,他勉强恢复了些精神,瞧着没那么有气无力了。

    侯卿盯着苏容喂对方的手,道:“师父,我喂他,不用劳烦你。”

    “不必,我怕你下手没个轻重,噎死他。”

    苏容莫得感情拒绝,蓦地看到对方嘴巴微张,似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