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苏容才醒,将将换好衣服倚坐在床边,生着闷气瞪侯卿。
侯卿满脸乖巧的坐在她身边,给她揉腰,赔罪道:“徒儿错了,下次一定注意,一定节制。”
真是鬼话!
苏容先前听他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没有一次见他做到过。
特别是第二次,她原很排斥,但侯卿哄着她渐渐得了趣,又发现她没有再抗拒后,就直接肆无忌惮了。
先前苏容还能接受,可最近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容易累,气性也就随之上来了。
特别是现在,她竟然因为这个睡过头错过了分发令牌的事,也不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这要是别人问她为什么睡过头,她怎么回答啊!
苏容又羞又恼的说道:“等会儿你就去找驿站伙计再开间房,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和我一起睡。”
“不行!”
侯卿一口否决,殷切的给苏容捏捏肩膀,可怜巴巴的道:“师父,我真的知错了,以后真的不会了。你晚饭想吃什么?徒儿给你做。等吃完,我们再出去在附近走走散步,好不好?”
“不好,你必须去别的房间,正好现在驿站空房间多。”
苏容打着哈欠,困倦的说。
再让侯卿留下来,她是真的怕自己被……死在这上面。不行不行,太可怕了,必须分开!
侯卿想再求求情的时候,外面敲门声响起。
苏容要去开门,侯卿立即按住她,主动过去,结果一开门看到是那个高个子伙计,他脸色顿时耷拉下来,想关上门。
对方却眼疾手快的上前抵住门,笑眯眯的说:“两位贵客,你们有东西落下了。”
里面的苏容听见,扶着床帐起身。
“什么东西?”
侯卿只得退后,将门都打开。
伙计却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翻掌朝上奉出,语气里带了些恭敬。
“两位命格合适,可进栈道。”
侯卿定睛一看,正是两块他那天晚上拿到的牌子。
他:“……?”
苏容:“?”
伙计并未刻意压制声音,反而还有内力震出,掷地有声。
不出片刻,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
如果此时苏容和侯卿走出房间,就会发现驿站的其他客人都看了,瞪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们。
短暂的凝滞过后,苏容不得不走向门口。
然而她还未过去,就见侯卿突然将门甩上,面无表情的扬声道:“你找错人了,慢走不送。”
外面的伙计:“……”
众人:“???”
他们求而不得的牌子竟被送给你们也就算了,他居然还不要??
苏容扶额,慢慢走过去,拽了拽侯卿,“别闹,开门。”
侯卿拧眉:“师父!不是说好了那什么牌子同我们没有关系吗?”
“可现在人家找上门了,总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苏容无奈的说。
侯卿不作声,但依然紧攥着苏容的两只手,不想她开门。
苏容语气稍稍加重:“侯卿。”
侯卿只好松开手,别过脸去看向一边。
苏容自己过去开门,看到那伙计还在门外,维持着僵硬不失礼貌的笑脸。她余光注意到走廊上也有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们这边。
她目光回到伙计身上,“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听说,这令牌择主是在上午,可这已经过了时辰很久了。”
高个子伙计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容,“昨晚小的已提醒过两位,可两位今早却迟迟不到,小的便来寻过一次,您身边这位说你们忙到后半夜才睡,没空闲下楼,我等也只好推迟了。毕竟,这牌子是属于有缘人的,正主不到,便不会开始。”
苏容反应了下,脸腾地通红,暗暗瞪了眼侯卿。
她醒来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显然侯卿早早给她清理洗过了,这肯定要烧好多热水。他又那么跟伙计说,对方肯定猜得到发生了什么啊!
侯卿对上苏容的视线,面不改色的无辜眨眼。
苏容叹口气,只能自己跳过这个话题,问:“可你们是怎么确定有缘人的?别是弄错了,我们才来没几天。”
高个子伙计微微一笑,“随缘。两位该是,便是。”
“可我们没有意愿进那什么栈道。”苏容诧异的说。
高个子伙计就慢悠悠的说道:“我等只负责送到牌子,未时带有牌子的两位去栈道的入口。若两位无意去,可自行选择是否将牌子给别人,我等并不干涉。”
这话一出,苏容敏锐的察觉到,走廊上的人看他们的视线危险起来。
那伙计说完,直接告辞离开,从容的穿行过各个客人下楼。
数十双虎视眈眈的目光集中在苏容身上。
侯卿皱眉,上前将苏容拉回身边,冷冷的环视一圈,将门重重关上。
然而两人还能感受到外面蠢蠢欲动之势。
“那伙计真行,”苏容看着手中的牌子,“现在,我们两个人成众矢之的了。离未时还有一个半时辰,这期间不安生了。”
打架的话,她不怕。
就怕太麻烦。
侯卿低头注视着苏容,缓缓道:“师父,你答应我不进去了。”
苏容身子微滞,抬头望着他,“可他们选了我们两个人进去,你不觉得奇怪吗?”
侯卿沉默着不说话。
苏容挣扎了下,“要不然这样,我们把牌子扔出去,让他们自己抢?”
“师父舍得?”
侯卿低落的问。
苏容发现,自己越发心软了。
她当即绕过侯卿到门口,打开门将牌子干脆的扔了出去,而后看都不看的关上门。
“好了。”
侯卿双目微亮,上前来抱住苏容高兴又眷恋的蹭她。
苏容无奈道:“你别忘了,等会儿去另开间房。”
“师父,”侯卿的脸色又耷拉下去,企图让苏容再心软,“徒儿现在习惯抱师父睡了,离不开师父,不然徒儿会整夜整夜失眠。后面几天,徒儿定然都老老实实的,行不行?”
苏容听到外面果然出现了交手的动静,听上去还很激烈,大有一种在打生死架的趋势。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