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在月氏族又将养了半个多月,直到六月中旬,才算完全好起来,可以下床走动了。
但她还是得每日都喝些苦兮兮的药,有保胎的,也有养伤的。
每次喝完,她都被苦的怀疑人生,忍不住同侯卿打商量:“要不然这样吧,我再吃点死水血莲?死水血莲药效极强,说不定一朵下去,我就完全好了。”
侯卿残忍的拒绝了她这个痴心妄想的提议。
商长也打击苏容:“你放弃吧。死水血莲就是因为药效太强劲了,才不能多用。先前给你用,是因为你那时虚弱到可能随时都没了,必须要用死水血莲吊着命先救活,后面再考虑细细养过来。你现在再吃死水血莲,那玩意儿对你跟毒药没区别。”
苏容因此蔫了好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每一日的药都比前一日要苦许多。
得知要一直喝到生产时候,苏容更是生无可恋,每天都想法子躲过去,再试图洗脑侯卿她不用喝了。
但侯卿非常坚持:“师父,你现在把身子养好些,生产时候会少一些危险。”
因此,侯卿想方设法的哄苏容把药喝的一滴不剩,他不能忍受苏容将来发生万一难产或者其他意外的可能。
苏容逐渐摆烂放弃挣扎。
能够下床走动的这日,苏容一出口,就猛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
不远处的商长一言难尽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抽大烟呢。”
苏容瞪他,“我在怀念自由的味道,能不能不要说那么毁气氛的话!”
“行,那我换个好听的说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吸毒呢。”商长道。
苏容:“………你还是闭嘴吧。”
然后转头拉着侯卿出去乐颠乐颠的散心。
没成想出去没走多远,迎面遇到了几个月氏族的人,其中一个还是阿玛丽,他们看到她眼睛都亮了,隔老远就已经跑起来,直奔她。
苏容挺久没见他们,有点恍若隔世,高兴的准备打招呼。
结果他们在快要到她面前时,突然来了个无比流畅又熟练的滑跪,正好停下她面前,“砰砰”直磕头。
苏容吓得连连后退,“干什么?我受不起啊!”
阿玛丽几人直起身子,激动的叽里呱啦比划了一大堆。
如果放在往常,苏容绝对是听不懂的,不过这会儿可能是恢复了记忆,她竟然无师自通的明白了。
他们在说感谢她曾经为月氏族做的,她永远是他们的神女之类的话。
苏容疑惑的拽拽侯卿的衣袖,“他们又认错了?”
侯卿摇头,解释道:“师父你昏迷那段时日,月氏族的人发现了若瑛不在,到处找寻她,最后在九星连珠之地发现了若瑛的残衣碎布,全族气势汹汹的过来找我们要个说法。”
苏容皱眉。
侯卿又道:“然后商长就揭露了若瑛的身份,告诉他们你才是当初那个救助它他们的人,还给他们看了证据。现在在他们眼中,你就是他们唯一的神女。”
苏容小小错愕了下,看向阿玛丽几人,对上他们真诚期待的眼神。
她还是不太习惯被当成神女对待,就只尴尬的摆摆手,说了几句寒暄话,把他们劝走了。
而后她赶紧拉着侯卿换路,免得再遇见月氏族的人。
逛了一圈,苏容心满意足的结束,要侯卿背着她回去。
回到商长住处时,却又正好看到月氏族的几个长老出来,商长在门口送别他们。
“他们来做什么?”两人过去,侯卿皱眉开口:“又想来留下我师父,让我师父继续在这里过下去?”
关于这件事情,侯卿这几日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月氏族那些人总坚持不懈的过来,说他们已经修葺好了神女的住处,想请神女住过去。
侯卿非常不乐意。
他们搞得好像他师父是他们的人一样。
而且这些时日来,他不知道看到了多少个故意绕远路经过这边,又放慢速度朝院子里东张西望,企图看眼苏容的月氏族男子。
同为男人,谁不知道谁啊。
他们有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所以他绝对不会同意他师父留下的!去岐国看李茂贞,都比留在这里看那些情敌高兴。
商长无奈的看着侯卿,道:“不是?”
苏容让侯卿放下自己,好奇的问:“那他们过来做什么?”
商长起了些恶趣味,故意问侯卿:“想知道吗?可是非常重要,事关苏容我老乡的终生大事。”
侯卿扶苏容坐下,闻言眉头拧的更紧,“我师父的终生大事只有我,难不成他们还是来给我师父介绍男子,想让我师父多嫁几个吗?”
“……?!”
苏容一窘,扯扯侯卿,“别胡说,他们不至于信奉我到这种程度。”
商长哈哈大笑,坐在们二人对面,道:“确实是终生大事,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是来问问我,你和苏容你们两人成亲了没。我说还没呢,那几个长老就激动起来了,问我你们想不想在月氏族成婚,他们会为你们举办一个很盛大的仪式,也为你们祈福,神灵会庇佑你们白头偕老。”
月氏族的人其实很愁。
因为他们差点冒犯了一直尊敬得神女,先前还错认了神女的仇人,让神女差点就没了。
但他们想做点什么吧,又不知道怎么弥补。
天天来打探消息,终于在这一日,他们兴高采烈的发现了一件他们能够做的事,就是为他们的神女举办一个古老又盛大的成婚仪式,虔诚的祈求上苍日后庇佑神女幸福美满。
这话令苏容和侯卿两人一愣。
“在月氏族……成婚?”
两人看了看对方。
苏容很明显的发现,侯卿目光变了,几乎是很灼热的盯着她。
“呃……没必要吧。”
他们都到这个地步了,又经历了那么多,苏容已经觉得成不成婚的,都无所谓了,又不会影响到他们。
而且成婚还要折腾。她最近是越发懒倦不想动了。要不是闷了太久,她今天都不一定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