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迫的脸上是难得的窘迫。
有些手足无措,祁奚顿时就笑了:“我没生气啊!”
祁奚踮脚,没忍不住敲了下郑迫的脑袋,十分好奇道:“你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方才还说救了我,我为何还要气你?”
夜幕降临,灯笼高高挂起。
男人脸上顿时升起可疑的红晕,夜色朦胧,无人察觉。
祁奚敲打完后就背着手,唉声叹气的向前走着:“我只是在苦恼,待会回府该如何交待罢了。”
她没办法什么都跟眼前人说,因为谁都不是她,谁都没办法替她解围。
郑迫连忙跟了上去:“我还以为你同我家夫人是姊妹,便也跟她一样脾气大。”
交待.....自己方才想帮她脱困,却反会害了她吗?
祁奚脚步一顿,脑袋微偏:“我长姐脾气很大吗?”
那说起这个,郑迫可就来劲了。
他眉头一皱,手心一打,极其有气势道:“大啊!我们战神府里,就属夫人的脾气最大,次之将军!”
这两尊大佛,每天压得他苦不堪言。
祁奚有些错愕的摇了摇头:“现如今长姐是变得不一样了,但脾气好似也不大吧?”
至少她就没见过祁雁知冲她发火。
郑迫当即露出无奈的表情:“那是你没见过她发脾气的模样,把我们家将军打得,那叫一个灰头土脸!”
话落,男人朝四周看了看,凑近祁奚,附在她耳畔小声道:“知道我们家战神将军不?就没少挨打,轻则被咒骂,重则直接上刀!”
“就连那屁股都被踹过几下。”
祁奚的身体猛地一震。
木讷的抬眸,对上眼前人煞有其事的眼神,那灼热的气息在寒冬里还化成了白雾,尽数的喷洒在对方脸上。
郑迫也恍然间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声音没断:“我们...将军...妻管严...”
俩人同时撇过头,祁奚缓缓的吐了口浊
气,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妻管严?”
这词怎么从来没听过。
“是啊!主子.....”
“四小姐!”
远处传来那祁老夫人的心腹喊声,隐隐有些焦急。
郑迫当即警惕的看了一眼,复又看向祁奚,闪到一旁的小摊之后。
祁奚呼吸一顿,愣愣回头,声音文弱:“我在这。”
巴不得那俩人没听到。
那心腹抓着祁奚的手:“四小姐怎么跑这来了?”
“赶紧跟我们回府!”
这命令的口气,瞧着就不像在跟主子说话。
祁奚冷漠的点了点头,转身之际,又朝摊子那多看了两眼。
突然觉得,这一刻属实有些短暂。
郑迫等人离开才从摊子后走了出来,微微叹了口气,一旁小摊的老板笑称:“小伙子,喜欢那姑娘,她家里人没同意?”
“那怎么可能?”郑迫面不改色的否定:“她可是我家女主人的妹妹。”
“嘁...胡说八道。”
话落,男人隐入人群中,也跟着散去。
另一边的战神府。
封湛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底下的阿紫:“这就没了?”
阿紫头都没抬:“奴婢只听到这些。”
“未见那林末有任何不妥的行为,至于您所担心的,教主子武艺那些,更是不可能。”
封湛敲着桌案的手指一顿:“为何?”
阿紫如实道:“她入夜便发了热,夫人与主子们很是焦急,但也只留下芝窑一人在那伺候,其他人都进不去。”
“如今林末已然大耗心神,根本不可能有心力教导主子们任何东西。”
封湛就是想太多了.....
这句话阿紫可没敢说出来。
“倒是奴婢白日去送水之时,曾不小心听到夫人与林末在商讨什么....改嫁?丧夫.....”
改嫁,丧夫.....
封湛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扯着嘴角轻笑。
他就知道那林末就
是来离间自己与祁雁知的关系的。
才第一天,就敢在他的地盘,劝祁雁知改嫁,说出丧夫那种鬼话....
“砰!”封湛的眼神顿时变得阴暗:“那林末绝对不能留!”
阿紫微微讶异望了过去,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出心理的想法:“奴婢觉得,一个林末倒是掀不起什么大浪。倒是将军,不如跟林末和平相处,反倒容易增进与夫人间的感情。”
这是良计,至少她自己是那么觉得的。但阿紫却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主座上的男人周身气息变得更加冷了。
“所以,你是在教本将军做事?在教本将军跟仇人的贴身嬷嬷和平相处?!”
阿紫顿时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是奴婢失言,望将军恕罪!”
封湛从鼻息间沉沉的吐了口气,闭了闭眼,冷声警告道:“你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一个郑迫已经够让他糟心的了。
阿紫微顿,毫不犹豫道:“奴婢是将军的死士,自然永远只能是将军的人。”
封湛伸手挥退:“下去吧!看牢林末!”
阿紫低着头退了下去,全程胆战心惊。
等到四周都静悄悄了后,封湛的怒气简直达到了鼎峰。
心中有郁结。
对于祁雁知今天的选择,他一直耿耿于怀,简直冲动的想上前打醒祁雁知。
“将军。”
走了一个阿紫,又来了一个郑令。
封湛烦躁的抬头:“你们有完没完!?”
郑令挑眉,径直入屋,将手中的信纸放在了封湛面前,掷地有声道:“将军,骁勇府库房内的两个管事已经招供的,当天拿了银票钱的,并非是那老婆子。”
“拿了银票钱的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禾儿。”
“并且,那禾儿还是拿了二夫人的信物去取钱的。”
就算已经猜到了答案,封湛还是觉得十分震惊,表情极其复杂。
犹豫半响,才把手
中的信纸执起,手指渐渐捏紧。
郑令细心的观察了下男人的神色,犹豫道:“将军,二夫人在陷害夫人。”
“她意图毁坏夫人的名声。”
“一个小小的陪嫁奴婢,心思再深,手也长不到哪去。”
这些封湛又怎么会不知道?
封湛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