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情？”
伴随着司机的声音落下，陆凡的思绪被司机拉回了现实之中。
看着司机那小心且恭敬的样子，陆凡这才缓缓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送你回去的路上，刚好途经我女儿的学校，我想顺便把我女儿也接上……”
司机脸上陪着笑容。
陆凡犹豫了两秒。
司机连忙开口解释：“大侠，你可千万别误会，只是我们家的情况比较窘迫，我接了她之后，把她送回家，我就要继续开出租，我母亲生病住院，我医药费现在还欠着的……”
司机脸上满是苦涩，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司机的表情更是变得让人心塞。
在当今这个社会，谁家又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
想到这里，陆凡自然不可能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太感谢大大侠了！大侠真是个大好人！”
司机一看陆凡答应，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而至于陆凡，则是笑了一声，没有多说。
很快，司机便开着出租车来到了一所小学门口。
这是一所私人学校，学校不大，给人的感觉很是破旧，总共的占地面积，甚至不超过一个标准的篮球场。
但司机却轻车熟路，一看就知道，他的孩子在这里读书，已经不是一两年了。
陆凡则是坐在车上等待。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司机这才火急火燎的拉着一个小女孩小跑上了车。
一开始，陆凡还没怎么在意，但是当这个小女孩坐上车之后，陆凡这才注意到了。
在这个小女孩的眼睛下方，居然有着一片黑乎乎的东西。
看起来就如同眼袋一般。
可问题是眼袋这个东西不是熬夜才会有么？
而这个小女孩眼睛下方的那一团黑的，则比眼袋要更加的恐怖，像是十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一般。
哪怕是瘾君子，恐怕都没有如此恐怖的黑眼圈。
更别说她还是一个学生。
就在陆凡疑惑的时候，陆凡的视野下方一条信息却突然弹了出来，让陆凡的眉头越皱越深。
“真不好意思大侠，让你久等了，我现在就把您送回去！”
司机说着就要踩动油门。
可就在司机准备发动汽车的一瞬间。
“等一下。”
陆凡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司机的动作，司机扭过了头，错愕的看着陆凡：“怎么了？”
伴随着司机的动作，一旁的小女孩也朝着陆凡投来了目光。
但很显然，小女孩只是把陆凡当成了一般的乘客，眼中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涟漪。
“你家女儿，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陆凡的声音一经响起，眼前的司机便忍不住的叹出了一口气：“别说了，都是泪啊，大侠也真是好眼力，别人看我家小小都只觉得小小是熬夜打游戏，没有睡觉，从而才有的黑眼圈。”
“但大侠你一看就知道她生病了，真不愧是大侠。”
司机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这才继续说道：“我家小小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有这个毛病，明明每天都睡了标准的八个小时，但她的眼睛下方就是有眼袋，而且还跟熊猫似的。”
“之前我也带小小去医院检查过，但医院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是说小小的发育要比一般人要缓慢一些……”
司机说完，眼神变得有些落寞。
陆凡这才注意到了小小的体格。
不错。
看面相，小小的年纪，应该已经将近十岁，上四年级了。
但小小的身高，却还不超过一米三。
要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可不比以前，小孩是不可能会缺少营养的。
只要不熬夜，不乱来，一般身高都不会差到哪去。
最为重要的是，小小是女孩子。
女生的发育高峰本来就比男生要早很多。
按理来说，像小小这个年纪的女生，应该身高都已经达到一米五左右才对。
但小小的身高却连一米三的红线都没有越过。
“大侠，你是不知道，就因为小小的病，我都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好几次了，而且还不止去一家医院，花了我们家将近十几万块钱。”
司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沮丧，尤其是在说到数额之时，他的眼中更是充斥着泪光。
这泪光不同于在树林之时。
在树林之时，他的泪水是害怕，是恐惧，是担心孩子会失去父亲。
但是现在，他的泪水却像是在诠释他对自己无能的痛恨。
让陆凡心头一痛。
别的不说，光是司机所说那十几万的检查费用，就已经足以证明司机在小小的身上花的心思绝对不可能少。
要知道，十几万对于一些中产家庭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但一个开出租车的，还欠着十几万的医药费没有补，愿意拿出十几万去给小小检查身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正当陆凡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小小却在这个时候伸出了柔嫩的手，抓住了司机那宽厚且布满了老茧的手掌。
“爸爸，没事的，小小这不是挺好的吗？”
“就算不去医院检查，小小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没有什么关系的。”
小小说着，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稚嫩，但却给人一种成熟的既视感。
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懂事的话。
“爸爸对不起，爸爸就不应该让你降生到这样的家庭里来……”
司机面对小小的安慰，再也绷不住了，一颗颗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之中涌了出来。
小小见状也急了，连忙伸出小手去给司机擦泪水，同时还一边安慰着司机。
看着眼前的感人一幕，陆凡只能撇过了目光，不再去注视。
然后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