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暂住在这个小山村里。
这个小山村不大,拢共只有六户人家。
村长一开始带着村里的壮汉不允许他们进入村子里,等看到秦殊凰一行的人马和武器,觉得以少敌多难赢,这才不得不同意他们投宿。
投宿前这村长与刘仁慈说好了,村里人只包他们住宿,不包他们吃饭,给钱也不包!
很快,秦殊凰他们在小山村里住下就明白村长为什么这么说了。
因为此地本就贫瘠,又远离周围的县镇,根本就没有获取物资的地方。
离小山村最近的县城在六十里外,不眠不休来回需要一天一夜。
现在大雪封路,根本就去不了县城,更别谈购买物资了。
有银子都用不出去!
村里人少,各家各户储存的粮食也很有限,要是包秦殊凰的队伍吃饭,怕是这些人家的粮食几天就会被吃完……
这样自然不能包他们饭食。
刘仁慈分配好了住宿的地方,村里人虽然把空屋子腾出来了却个个防备的看着他们,怕他们偷粮食,每家每户都把粮食收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里,想吃他们的粮食怕是不把他们杀了都不行。
秦殊凰一行自是干不出这种事。
虽然他们物资不多了,但还不到抢百姓的地步。
晚上护卫亲卫们问房子主人借了厨房,谢煊晔派人去附近捡了些柴火回来,用他们自己带的米面熬了粥做了馒头,分发下去后,晚饭也就结束了。
每人分到一个馒头一碗不大稠的杂粮粥。
谢煊晔将一个煮鸡蛋递给秦殊凰,秦殊凰接了过来,放到了一旁刘仁慈的碗里。
刘仁慈年纪最大,身体到底不如年轻人,半个月下来,老头熬的又干又瘦,手脚和耳朵都生了冻疮,幸而秦殊凰医术了得,不时给刘仁慈调养,不然在这样的极寒天气下,刘仁慈怕是都到不了夏公城。
见秦殊凰把仅剩的一个鸡蛋给了刘仁慈,谢煊晔敛了敛眸并没有说什么。
刘仁慈要把鸡蛋还给秦殊凰,被秦殊凰阻止了,“刘叔你吃,你身子亏损,需要多吃点,一个鸡蛋而已,等到了夏公城,我想吃多少吃多少。”
听秦殊凰这么说,刘仁慈心口发热,没再推辞。
秦殊凰把自己的馒头掰了半个给谢煊晔,“我吃的少,多了浪费,玄苍,这半个馒头你吃下去!”
谢煊晔接过馒头塞进嘴里,没说什么,看着秦殊凰的眼神却愈发的深邃了。
诗兰也悄悄给了贺玉田半个馒头,贺玉田不想要,被诗兰瞪了一眼,发狠似的塞进了嘴里。
鲁达啃着自己的馒头唉声叹气的,酸了吧唧的低声对贺玉田道:“贺老弟,被女人疼的滋味怎么样?”
贺玉田用力咀嚼嘴巴里的半个馒头,嘟囔着道:“等到了夏公城,我要把诗兰喜欢吃的东西都买一遍给她!”
鲁达鼓励地拍了拍贺玉田的肩膀。
这么冷的天,喝了碗稀粥吃了个馒头,就算是女人也只是半饱,但为了节省粮食,却不能再吃了。
龙甲过来禀报物资情况。
“殿下,刘大人,我们剩下的粮食最多还能吃两天……”
这还是按照每个人每日的最少消耗算的……
要是敞着肚皮吃,那些粮食一顿都不够吃的……
之前在南疆的时候,秦殊凰就让叶轩运粮食救济南疆的各族,没想到在北境,她也会有缺粮食的时候。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轮到她。
听到这个消息,秦殊凰和刘仁慈都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秦殊凰才道:“好了,不管怎样,我们今晚好歹有落脚的地方,能放心睡个安稳觉,大家今晚先休息,至于别的,明日再商量。”
风雪中赶了许久的路,所有人都需要休息。
秦殊凰说完这句话都散了,谢煊晔分派好守夜的人,剩下的全部回房间睡觉。
房间有限,取暖的柴火也有限,就连秦殊凰都没有一个人一个房间。
队伍里所有的女人都在秦殊凰的房间,大家打了通铺一起睡,诗兰用一根麻线给秦殊凰拉了个帘子与其他人隔开,诗兰就睡在帘子外,守着秦殊凰。
男人那边也是一样。
秦殊凰展开手心,里面躺着一只椭圆的热乎乎的鸡蛋。
是刚刚进屋之前谢煊晔偷偷塞给她的。
塞给她之后,还警告的看了秦殊凰一眼,显然是叫她自己吃,不要再给别人。
看来她的残王哥哥给她留了两个鸡蛋,知道她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吃独食,才故意只给她一个,留下一个私底下给她。
秦殊凰攥着鸡蛋,汲取鸡蛋上的温度,等鸡蛋变得只有微热,剥了鸡蛋壳,小口吃完了谢煊晔留给她的这颗鸡蛋。
吃完,秦殊凰躺在通铺上,盯着陈旧的屋顶想着该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弄到粮食。
抢村中百姓的?
别说她做不出来这种事,就算抢了百姓的粮食,也维持不了几天,这里百姓穷苦,他们自己囤的粮食都不一定能度过这个冬天。
不抢粮又能怎么做?
秦殊凰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皮打起架来,风雪中行走了一天多,早就精疲力尽了,睡在旁边的诗兰已经进入梦乡,呼吸早就变得绵长起来。
房间中有些女子还打起了小鼾。
在这种环境下,很快秦殊凰也抵不过疲累,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突然响起一阵阵犬吠声,此起彼伏,许久都没停。
甚至把深眠中的秦殊凰都吵醒了。
醒来的秦殊凰问已经坐起身的诗兰,“诗兰,让人出去问问怎么回事?”
诗兰掀开帘子,“殿下别急,奴婢已经让人去问了,估摸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这么说着,负责守夜的丫鬟就已经回来了。
“回殿下,贺队长带着村长亲自去看了,没什么事,是村里养的狗,离村子近的后山雪崩了,才惹的狗叫。”去探听的丫鬟道。
丫鬟说完,诗兰挥手让她离开。
因为前世的经历,秦殊凰对狗有阴影。
听到是这么回事,饶是这些狗对她没什么危险,还是将她彻底吓地清醒了。
她舒了口气,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而后往角落缩了缩,双臂抱着膝盖蜷缩起来。
前世自己被关起来,最后被狗咬的半死不活的记忆还是不断地往她脑海里钻。
白聆歌用恶鬼般的眼神盯着她,大笑声好似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说:
“长公主殿下,你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狗吧!”
“你看看,它们都在盯着你呢!”
“我专门饿了它们三天,你说我一会儿把它们放出来,它们会不会吃了你!”
“这两条狗长的还有点像狼,是鸿朝专门弄来的,据说是北境的品种,从小就喂生肉,实际上比狼还残忍。”
“唔,看,它们被放出来,过来了!呀!跑在最前面的两条狗就是鸿朝弄来的狗,多威风啊,像是阿拉斯加的血统呢!以前阿拉斯加在我们那,可是专门拉雪橇的,在北极比牛马还厉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