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方面,林立很感谢古代的规矩。
就比如父母来家里住这件事情。
放在前世里,大多数家庭里都要鸡飞狗叫的。
自古以来的婆媳不合,在现代社会里会被放大数倍。
不是说所有的家庭婆媳都不合,但至少长时间不在一起居住的家庭忽然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出现摩擦。
但在这个时代,这个摩擦却是被无限地缩小了。
这个时代讲究父慈子孝,对儿女有孝顺的要求,对父辈同样有慈爱的要求。
而林父林母作为劳动人民中的典型,还保留着淳朴善良的一面。
早早的,林父林母就醒了。
从到县城开始,每天这个时间,他们都要早起将泡好的豆子洗干净,牵着毛驴磨了。
即便家里买了下人,这些活计他们自己也做的。
眼下老两口醒了,却顾忌着另一个房间里的林立秀娘,都没有起来。
昨天他们就问秀娘了,每天里家里都怎么安排的,现在就认真听着三更的梆子声。
“他爹,你说,咱家二郎是不是想要纳妾了。”
王氏睡不着了,就想着昨个就放在心里的事。
“不会。”林父肯定地道。
王氏道:“家里放这么多丫头,说不定哪天就……不是我不相信咱家二郎,我是不相信那些丫头。”
王氏蒙着被坐起来,“要是秀娘有了身子,说不定哪个丫头就爬床了。”
林父也坐起来:“你操那个心做什么。”
王氏瞪了林父一眼:“秀娘是好孩子,从秀娘进了门,咱家的日子就一天好过一天,咱可不能对不起秀娘。”
见林父半天没说话,王氏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你倒是吱个声。”
林父嘟囔着:“嗯。”
“就知道嗯,咱们不在家也看不住,今天我可得和二郎好好说道说道。”
林父是个不善言辞的,家里的事情也都习惯王氏做主了。
在他看来,儿子是有大出息的——都住得起这么大的宅子里,真要纳妾也没什么,正好人丁旺盛。
王氏又道:“他爹,要不咱们不开早点摊子了?”
没等林父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也不行,一天天没有事干,闲不住。”
林父又慢慢躺回去道:“你也躺着吧,天天早起喊着腰疼,累得慌。”
外边传来五更的梆子声,王氏也裹着被子躺下:“可不是,天天想着能多睡一会,能睡了,反倒睡不着了。”
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话,还真又瞌睡起来,才一闭眼,就听到外门上响了下。
王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天还黑着,她听到堂屋里有轻微声音。
早班的小丫头起来了,将堂屋的小灶点了火,烧了热水。
不多时林立也起来了,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氏忙起来,打开门问道:“二郎,你咋起得这么早。”
在村子里的时候,林立是全家起得最晚的。
“娘,你也起来了啊。我一会要去前边锻炼锻炼。”林立忙着洗脸,秀娘也出来了,招呼后给林立梳头。
堂屋里立刻就显得拥挤起来。
林立忙不迭地站起来,说声就去了前院。
家里多了两个人,也不如何忙乱——不过是多了两双碗筷,林立改为在后院里陪着父母秀娘一起吃早饭。
之后,先让小厮往左迁那边送了信,告诉声他这边安排了定做冰鞋。
和秀娘说了从库房里挑几张羊皮,和当初自己留下的野猪皮,吩咐给左迁送去。
这才拿着之前画的草图去了城外的铁匠铺子。
煎饼摊子定做就简单多了,一个铁制的鏊子,下边配上炭火炉子,很快就交待明白了。
又定做了两个豆油压榨装置,却比以前的工艺要求得稍微高了些。
也没敢耽搁时间,在马车上还翻着书又背诵了一段。
回家之后,听说秀娘陪着爹娘出去了,中午在羊汤馆里吃饭。
才要去小书房,江飞又领着烤鱼馆的掌柜和钟师傅一起来了。
从昨天,城里就开了好几家烤鱼馆,鱼景坊门前立刻就冷清了。
掌柜的和钟师傅过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很好。
“少爷。”掌柜的先躬躬身。
林立笑着请起道:“掌柜的快请坐,钟师傅也做。”
客气了几句,掌柜的道:“少爷,我听江管家说了要做火锅。少爷,烤鱼能被模仿,火锅也容易被模仿的啊。”
林立笑着点头:“烤鱼本来就简单,比不上钟师傅的全鱼宴,自然会轻易被人模仿了。
所以我才要请二位前来,咱们商议下火锅怎么不容易被模仿了。”
火锅的精髓在各种肉片,肉片既要切得薄,又要切得好看,就是刀工了。
林立就看向钟师傅道:“钟师傅的刀工很了不得,咱们永安城内,也找不出第二个有钟师傅这般的刀工了。
只是切肉片是力气活,钟师傅怕是要受累带徒弟了。”
只是切肉片,这不算带徒弟,而是每个学徒都要千锤百炼的。
因此钟师傅只是点点头道:“这个不难,我手下也有几个学徒,都在从刀工练起。”
林立就笑着道:“那就好。”
他便详细说起火锅需要的羊肉和猪肉。
从猪肉的梅花肉说起,到如何切得薄,肥瘦相间,纹理好看,到如何摆在雪白散碎的冰块上。
以达到赏心悦目的效果。
羊肉如何才能切出卷曲的效果,如何才能肥而不腻。
除了猪肉羊肉,火锅内还可以搭配什么海鲜,丸子类的,如何制作虾滑、豆腐滑、香菇滑和蔬菜。
还有蘸料的调制。
“掌柜的,钟师傅,我从北地直接购买了活羊,两位可以先要了好肉做肉片,余下的再给羊汤馆。
两下里都不浪费。至于猪肉,暂且只能购买了,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