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巧月从来到大夏,就没这么被人夸过,小姑娘的脸上一下子就喜悦起来,却口不对心地道:“油嘴滑舌。”
林立笑了:“我这说得可是实话。我才来到学院,就听说了崔小姐骑射上的盛名。
崔小姐巾帼不让须眉,难道还不能被夸赞了。”
林立小小地捧了下。
与崔巧月一起来的王凡说道:“林秀才所言极是,崔小姐的骑术之精,让人大开眼界。”
崔巧月骄傲地挺起胸:“我们草原上的人,还不会走路就都会骑马了。
我们的马匹跑起来就像风儿一样快,和天上的白云一样轻盈。”
林立竖起大拇指:“早听说北地的草原宽广,草原上的汉子们也彪悍,却原来草原上的女儿们也是既美丽又大方。”
林立又捧了崔巧月一把,崔巧月抿着嘴,终于不再说林立油嘴滑舌了。
“林秀才,你人挺好的,根本不是外边人说的那样。”崔巧月站起来,“谢谢你的茶。”
和崔巧月一起的王凡几人也都站起来,与林立告辞。
林立送几人一直到院门口,转身的时候,就见到陈光轩出了门。
“林立,我好心替你解围,你却针对我。”陈光轩怒气冲天。
他不敢和崔巧月发脾气,对林立可咽不下这口气。
林立是院长的徒弟又怎么样?谁不知道院长本人洁身自好,从不偏袒任何人,就是闹到院长面前他也不怕。
林立对陈光轩可没有耐心,刚刚这么一出,看书的时间都被影响了。
他理都没理陈光轩,进了自己屋子,回身就将房门“啪”地关上。
全不管外边陈光轩愕然被气红的脸。
林立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在这么和平安静。
回到卧室关上门,神色就是一沉。
他来学院里是为了读书做功课,哪里想到才来三天,先被崔巧月找上门,接着一个院子的秀才也不安分。
难道师父收他为徒,还有其它原因?
不然如何非要将他架在火上这么烤?
江峰是户部尚书的公子,一心想要拜在师父门下,师父却拒之门外不说,还收了自己为徒。
自己就一个不入流的小秀才,此举,很是打了江家的脸。
按照一般逻辑,户部尚书一定是要嫉恨上师父的了。
难道也会因此与夏云泽生分了?
可师父不仅仅是夏云泽一个皇子的少傅。
林立眉头不由蹙起来。
如果真与夏云泽有关呢?
夏云泽手握兵权,若是再与户部尚书关系密切,便会更让人忌惮了。
户部江家公子想要拜在师父门下,尽人皆知,可却被师父拒绝了。
这面子丢大了,难保会迁怒到夏云泽身上。
不,是先迁怒到自己身上,再被人挖出自己是夏云泽的人,再迁怒到夏云泽上。
这样,表面上户部尚书与夏云泽就有了隔阂。
可这是表面上的,至于真相究竟是如何就不好说了。
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今天这一通事闹的,林立想不多想都不可能。
林立是最讨厌尔虞我诈的了,可偏偏一脚就踏进了尔虞我诈中,还是他之前自找的。
好半天林立叹了口气。
他能怎么样?他想要抱夏云泽大腿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对上位者而言,只要有能利用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能被一位王爷利用上,证明他还是有价值的。
且这个利用,王爷也不是没给自己好处。
户部尚书的公子求而不得的,不转手就给我自己了么?
林立开导了会自己,重新静下心来钻研策论,全不知道这半日时间,学院里就传出了流言。
没有人将流言的内容说给林立,便是住在隔壁的王世杰这两天也好像失踪了般,全不见踪影。
倒是隔了一天,崔亮赶着马车过来,又给林立送了好几个食盒,又搬了一箱子炭送过来。
食盒里有蛋糕铺子新近做出来的面包和几样蛋糕,每样都多准备了几份。
林立当下就和崔亮一起拎着给师父送去,陪着师父吃了几口,这才回去。
“家里怎么样?”林立问道。
“家里一切都安好,老爷太太还是上午出摊,天黑之前就收摊了。
少奶奶这一阵几乎天天都去村子里,已经相中了一块地,着几家在家里抱了小鸡崽。
火药铺子那边,还在尝试火药的配方。
猪圈也砌起来了。
眼看着天暖和了,少爷,村子的祖屋是不是先翻修了?”
林立道:“先不急。”
林立沉吟了下,“镖局继续招人,先从村子里招。基本上要做到每家每户都有人在厂子里或者镖局里上工。”
崔亮答应着又道:“昨天我去了趟城外的庄子,羊皮存了不少了。
眼看着天热起来,羊皮要压上一年。不如去京城走一次商如何?”
林立想了下道:“暂且不用,羊皮啊,我琢磨琢磨的。”
林立想过工业革命的事情。
第一次工业革命源于纺纱机的改革。
这个是在课本中学过的,可惜,课本没讲纺纱机是如何改革的,林立之前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功课。
眼下也不是研究纺纱机的时候。
林立的五篇策论已经全都修改完成了,对古文句子的应用也明显有了提高。
但师父接下来继续布置了策论,每天林立都要研究到很晚才能入睡。
还要抽出时间来背书。
到学院七八天了,他连学院的学堂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
除了崔巧月来那天见了几个同窗,再就没有与人熟悉的时候。
林立想要知道学院内有何流言都没有机会,更不用说琢磨羊毛纺纱纺线了。
“少爷,还有个事情。昨个方大少着人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沐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