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吃完了午饭,就听说厂子里有人闹腾着要找他要说法的事情。
村长听了也气着道:“这些王八羔子,好肉好菜地供着,越来越不知足起来。”
林立反而笑道:“村长何必生气,人之常情而已。”
村长拍着林立的肩膀道:“唉,林秀才你虚怀若谷,我这老了老了,反而赶不上你年轻人了。”
“那我先去厂子那边看看了。”林立和村长告辞。
几步远的路,林立就听明白了那些人闹腾的原因。
还没进厂子大门,就听到里边喧闹的声音。
正值午休时间,还留在厂子里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一个个义愤填膺的。
见到林立忽然出现在厂子门口,声音一下子就停下来。
林立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与他视线相对的人,有的躲开了视线,有的就那么看着林立。
林立上前了几步,走到院子中央,不瘟不火地道:“如何这么大声喧哗?”
大家互相看看,之前闹腾最凶的人说道:“少爷,大家听说厂子要关掉了,这不心里着急么。”
林立看向那人:“李家二哥,你是听谁说厂子要关掉的?”
“在里边干大活的人都被挑走了,没有人干大活,糖厂还能开吗?”李全福对大家伙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就是啊,就剩咱们这些出苦大力的了。”
“这不是明白的么。”
立刻就传来附和的声音。
林立等了一会,声音渐渐停下来的时候,才回头问道:“崔哥,怎么回事?”
崔亮上前一步道:“没有的事,有人留下了。”
林立这才转头,看着大家道:“听到了吗?”
院子里的人静了下,李全福却大声道:“是有人留下了,但是够吗?咱们粉碎秸秆的人这么多,就留一两个干大活的?骗谁呢!”
林立笑了:“活怎么安排着干,是由我这个做东家的说得算的吧。”
李全福被噎了下。
林立到来,厂子里干活的人几乎都围到这个院子里,就连村长都悄悄跟在后边,想要看看林立怎么处理。
林立环顾下四周道:“大家也都听说了吧,县里要发下新的犁耙,只要领取新犁耙的,秋收的时候,就要增加一倍的赋税。
今天下午不开工了,把厂子里都拾掇拾掇,明天放一天假。”
马上就要春耕了,各位是不打算领取新的犁耙了?”
林立话音刚落,李全福就着急道:“干嘛放假,这不是就要停工了!”
大家面面相觑,这个消息已经不是传闻了,村子里这几天也闹腾着要分地呢,也都着急地七嘴八舌起来。
村长见此,急忙从后边挤上来大声道:“吵什么!明天村子里分地!”
又指着众人道:“林秀才给你们活干,给你们工钱,供你们吃喝的,还不知足?还要吵?
你们现在去城里看看,看看还有几家铺子开门的?看看现在粮食都是什么价了?
你们一个个在厂子里吃得都恨不得把一辈子的饭菜都吃到肚子里了,还不知足,还想要什么?啊?”
村长如今在村子里的威信虽然大不如从前,但是村长和林立站在一起,大家还是有些打怵的。
林立适时道:“明天分地,是村子里的大事,各家各户都要有人参加。
各位也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分地是和赋税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我才给大家放一天假。好了,大家赶紧休息,下午还要上工。”
“那,林秀才,咱们后天还上工不?”有人大声问道。
“上啊。”林立笑着道,“我这厂子不关。”
村长也挥着手道:“林秀才都这么说了,还围着成何体统!散了散了!一个个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明天不想分地了是不是!”
提到分地,大家都犹豫了,慢慢地散开。
林立回头对村长笑笑道:“多谢村长前来解围,进去喝杯茶?”
村长忙道:“我那边还得核对核对,林秀才你先忙着。”
林立便和崔亮一起往休息室走去,问道:“人如何安排的?”
崔亮道:“我和周哥一起挑的,人都是可靠实在的,听说家里的耕地少爷给出耕牛,都感谢得了不得。”
林立点头:“正逢春耕,到处都缺人手的,能肯出去,咱就不能亏待人家。”
崔亮道:“哪是亏待?出去也一样干活,还给双倍的工钱,家里地就是荒着,来年赋税也足够。”
林立道:“是这个理,但毕竟是背井离乡——库存的秸秆还够用多久?”
崔亮想想道:“我只留了两个人,一个是配比生石灰的,一个是调白糖纯净度的。
这么算,处理秸秆的就用不了这么多人了。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的秸秆库存。”
林立道:“刚我和村长商议了,明天分地,之后就要开荒,跟着是春耕。
咱村子里一下子走了这么些壮劳力,春耕肯定吃劲,所以春耕时期厂子放假。
春耕结束,糖厂继续开工。”
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在来的时候和崔亮商议好了,林立就稍稍过问了下。
油厂那边林立一直没有扩张生产,豆油也只供给自家的酒楼使用,多余的也给左家、柳家送去些,收支基本都在持平上,因此不受牵连。
油厂虽然产量不高,但收购的大豆数量却不少,足可以撑过一段时间。
且如今肉价也跟着疯狂上涨,比较而言,豆油的价格就低廉了许多。
就着春耕,早起的跑步也暂停,只有学堂还正常,学堂的早午饭也还正常。
林立来了就抓紧时间将厂子里的事情处理完毕,也是因为今天崔亮跟着他回城里,明天再来的就换人了。
剩下半个下午的时间,林立去了火药厂。
火药厂很简陋,一个茅草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