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没能陪着秀娘回娘家,甚至秀娘自己也没能回去。
王成看到传递消息的士兵飞驰而来,立刻勒住了马匹。
“少爷,边境怕是不好了。”
王成的经验比林立要多很多,只要看到这般报信的士兵,立刻就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林立心一激灵,马上道:“秀娘,咱俩下车,让王成去接了你家里人来。”
秀娘看到林立脸色不敢迟疑,忙下了马车,林立叮嘱王成道:“你快去快回。”
王成答应着,驾着马车赶紧离开,林立拉着秀娘,急匆匆往回走去。
边走边和秀娘说道:“一会你回家,先叫人去通知大哥大嫂,马上收拾行李,我只能给他们准备一个马车,今晚天黑之前就出发。”
秀娘着急道:“这么急?你师父那里说好了吗?”
林立道:“我先送你们去学院里,怕是明天出城的人多了,耽搁不起。
你回家里也收拾了,只带着路上需要的,对了,把鏊子带上,让娘路上能给师父弄点吃的。”
秀娘忙答应着。
回到家里,林立吩咐了人分别去请羊汤馆、烤鱼坊的掌柜和现在蛋糕店的管事,自己先去了隔壁的县衙。
县衙里的衙役们全都面色紧张,好在林立是常客,打了招呼直接被引进后院方晓处。
林立被引入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方晓桌面上正放着一封书信。
林立匆匆见礼,直截了当道:“方兄,我才出城,见到有军方信使飞奔进城。”
方晓点点头:“县衙刚收到急报,北匈奴大军三日之前同时偷袭清平城和沈河城。”
林立大惊:“现在如何了?”
方晓沉吟道:“我得到的消息也是三天前的,有镇北王在,城池定当无事。”
林立急道:“两国不是正在商议联姻,北匈奴如何会突然偷袭?”
方晓道:“朝廷上如何决定的我们还没有收到消息,想来联姻只是借口,北匈奴对我们大夏早就虎视眈眈,这是迫不及待了。”
林立深吸口气,直言道:“方兄,永安城危险吗?”
方晓看着林立:“危险如何?安全又如何?”
林立并不隐瞒:“我已经打算将家小送往京城,今天下午就出城。方兄,你如何打算?”
方晓眉头蹙起:“战事还没到永安城,我父亲是一方县令,我如何能弃城而逃。”
林立点头:“恕我直言,我们男人留下是应该的,但是家小,最好早做安排。
不是担心战事会波及到这里,而是我们可以再无后顾之忧。”
这句话说到了方晓的心里,他稍稍犹豫了片刻就点点头:“好,我这就安排。只是今天晚上出城……”
“先去月华学院内,托我师父代为照顾,一起去京城。”林立直截了当道。
方晓决定了,林立立刻回了宅子,这么一刻钟时间,街面上的行人都好像少了。
回到宅子里还好,前院的人聚在一起议论着,见到林立回来都围了上来。
林立只说边境被偷袭,具体事宜都不清楚,又让老张叔一家收拾了,下午随着爹娘一起出城。
宅子里眼下人并不多,镖师们先前跟着去买粮食的走了几个,崔亮带走一批,董依云又带走几个,如今留下的多是王成的护卫。
还有就是村里木匠张叔一家。
才安抚了几句,羊汤馆和烤鱼坊的掌柜,蛋糕店的管事都带着账本过来了。
林立一并请到了书房里,开门见山将现在的局势说明,直言羊汤馆和烤鱼坊暂时停业。
所有想要回家的伙计每人双倍当月工钱,马上可以离开。
无家可去的,愿意留在店里的,停业期间暂时不发工钱,管吃管住。
且两家店的伙计都并到羊汤馆内——也是因为羊汤馆的地方足够大。
又要羊汤馆多卤些羊肉,烤鱼店里也将现有存的鱼都收拾了煎熟了,配料单独准备出来。
蛋糕店内也要马上加班加点制作方便携带的面包蛋糕,所有的东西下午申时之前,他会派人去取。
又安慰了几句,这才打发人离开。
内院里匆匆收拾东西,王氏没有出门的经验,这也想拿着,那也想要带着。
林立返回后院的时候,就见到东西衣服布匹粮食堆了一堆,林立瞧了下道:
“娘,你和爹还有秀娘带三套被褥铺马车里,衣裳带着洗换的,布匹不用待,粮食不用管,我安排。”
王氏想想道:“唉,也是,咱们也是逃难,哪儿带得了那么些东西。”
终究是舍得了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只带了紧要的。
林立却是单独嘱咐秀娘道:“皂基你带着,到了京城先安顿下来,不急着赚钱。
银票你都拿着,估计城里的钱庄现在要被挤兑了,京城的肯定没问题。
现银给我留着就可以。”
又道:“去了找王永山,如果王永山有推脱,你们就住在师父那里,深居简出。
如果觉得不够安心,就把皂基给师父,连同香皂做法,务必毫不保留。”
林立不是不放心王永山,而是有备无患。
秀娘一字一字地听着,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林立犹是不放心,再解释道:“皂基香皂的法子给了师父,我们也亏不了。
当初白糖的法子给了王爷,两个月就换来了十万两银子。我们自己短时间是赚不来这些的。”
虽然这些银子其实还包括他献出的豆腐和曲辕犁,但是,三皇子同样回报给他一个师父。
这是用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东西。
秀娘道:“你放心,我不会舍不得的。”
林立点头:“赚钱的法子我这里还有。”
他点点自己的脑袋,“最重要的是你和爹娘能在京城安顿下来,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银票大头你自己藏着,不用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