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泽听着林立的提议,微微点头,却又蹙眉道:“如此是好,只是专人养殖,非大户人家做不到。
且养殖据说极容易发生病害,一只有病,整群传染。”
林立听夏云泽这般说,知道他是下了功夫研究了,便也真诚建议:
“大户人家不愿意养殖,无外乎担心病害,投入得不到回报,得不偿失。
臣以为,前期越是这般困难,朝廷上才应该大力扶植。
若是朝廷可以拿出些银两来,先期投入进去……”
林立想想道,“比如,修建猪圈,官府出资一半,仔猪购买由官府暂时承担费用,待到售卖之后,再偿还官府这些银子。
不过一时就全面铺开,若是此法最终证明行不通,损失也重,不若先期在选择一处试点。
臣以为,北边冬季农闲时节多,若是在北方选择几处试点,若有损失也能降低。
不过,这只是臣一时的想法,还不够严谨。”
夏云泽眉头一直微蹙,不过听到最后,眉头微微舒展:“试点之意不错。
至于朝廷出资……眼下,朝廷处处用银子,就你进了工部,不知道要户部怎么愁呢。
这笔银子,看来只能从东宫里出了。”
林立本想要也出笔银子,计算了下,只能惋惜地道:“殿下,按说臣提的建议,臣也该出些银子的。
只是,臣今年想要做的事情太多,手里也缺银子。
不瞒殿下,臣打算开个织布纺纱厂子,先期的银子,都要靠从王公大臣们赞助呢。”
赞助这词又把夏云泽逗笑了。
“孤还不至于克扣臣属。也幸好有你这香皂生意。不过,这些提议都是你的,出了成绩暂时也无法落在你的名下。”
林立展颜:“臣之前为殿下幕僚,现在为殿下臣属,给殿下提议是应该的。
臣提议的时候,也没想到名不名的,再说若是无殿下的器重,臣想要提议,也无从提起。”
夏云泽喜欢的就是林立这般的知进退。
他今天找林立来,本来是想要敲打林立一二的,不想不用他敲打,林立就又给他一个惊喜。
林立离开之后,夏云泽问夏总管道:“夏总管,你觉得勉之的提议如何?”
夏总管颔首道:“殿下,林大人真是处处为殿下着想,忠心可鉴啊。”
夏云泽叹息道:“孤得勉之,何其有幸。但愿勉之进入官场之后,不会被荣华富贵眯了眼睛。”
夏总管道:“老奴看林大人不会的。就从他肯将那么赚钱的生意分了出来给殿下和少傅,就能看出林大人的秉性。
老奴还听说,林大人如今在研究可以铺路的东西,一天天和上工的人在一起,灰头土脸的也不在意。
铺路的东西,林大人自己掌握着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殿下您啊。”
“哦?”夏云泽好奇道,“铺路,那是什么?”
夏总管道:“老奴也不知道。”
林立随口给夏云泽提了建议,回去的路上也琢磨了,想着也该让人回村子里如此这般实施了。
只是这人手……唉!
又想想夏云泽叫自己去的目的,貌似就是通知他圣旨明天就到了。
话说,真就这个意思?
林立将夏云泽的话又从头想了一遍,因为江飞?
林立回了宅子,先去书房给江飞写了封信,信里说,指派给他管理的生意重大,务必要尽心尽力全力以赴,但也不要耽误了军营的事情。
至于其中如何平衡,林立就不管了。
让风府将信给欧阳若言送去,请他代为转交,林立才收拾了心情,入内将圣旨将到的喜讯告知了爹娘。
王氏和林父才要休息,闻言兴奋起来,林立又好一阵安抚,说务必低调。
“爹,娘,咱家赚银子才是主要的,儿子这官啊,就是个名,单靠俸禄可养不活咱们一家子人。
再说,当官以后还要应酬走动,处处都需要银子,还要担心被官员弹劾,抓毛病。
所以,咱家得低调低调再低调。”
王氏白了林立一眼:“这事还用你说?娘高兴的是咱林家终于出个当官的了。
娘啊,以前一心盼着你读书考取个功名,光宗耀祖,如今,娘这心愿终于成了。
娘以前没白送你读书,没白在你病重的时候给你娶了秀娘冲喜。”
又对林父说:“他爹,你那的冰,明个给少傅府里送一些,再给东宫送去些。
咱家二郎就是太子的人,少傅的徒弟,明明白白的,不用遮掩。”
林父虽然没说啥,但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点着头只说了个“成”字。
林立笑道:“要送就送精品。爹,你那冰珠,务必要用最干净的井水,煮开了之后晾凉了,再制成冰。
也千万莫要落了灰尘上去。
王府和少傅府里的主子们金贵着呢,若是吃食上坏了身体,罪过就大了。
也不用送很多,是个心意……有了,爹,这时节正好樱桃下来了,明个买些樱桃,洗净了,一个个放在你制冰珠的模具里。
做出来的冰樱桃我下午亲自送给太子府和少傅府里。”
王氏笑道:“这个好,就这么定了,明个一早我亲自去买樱桃去。”
林立又回到自己院子,将明日圣旨下的消息又告诉了秀娘,秀娘也喜悦得合不拢嘴。
“那,我就是六品夫人了?”秀娘惊喜地道,“咱家,也算是官宦人家了?”
“是的。”林立和秀娘不用谦虚,“眼下你是六品夫人,但以后,一定会是五品、四品夫人的,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挣个侯位来。”
秀娘喜笑颜开,搂着林立的脖子:“夫君可要努力啊。”
秀娘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贴着林立的腹部,林立伸手托住秀娘的肚子:“为了你和咱们的宝宝,你夫君我也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