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我先去了。”
名叫凯的骑士,回头看向一个个神色沉寂的骑兵,他手中刺剑挥开,纵马飞奔起来,他身后是名为近卫骑兵部队的一众穿戴奢华铁甲的骑兵。
一骑、十骑、百骑……千骑,犹如开闸的洪流跟在凯的身后,铁盔上方飘荡的红色长翎随着奔行,摇曳在风里。
这些骑兵都是骑术精湛之人,飞快的奔驰之中,一手烫金花纹铁盾,一手骑士长剑,与原野上纵横飞驰而来的蒙古轻骑相比,就是贵族与乞丐。
同时,他们也视蒙古轻骑射来的箭矢如若无物,偶尔也不过顺手抬起方形的铁盾,轻描淡写的将飞来的羽箭拦下。
“跟随我!”
凯在前方策马狂奔,有蒙古轻骑拦截过来,瞬间就被他手中的玫瑰刺剑,极快的刺下马背,随后一指最近的一座巨大建筑。
“目标,那两座攻城塔!”
他声音嘶吼而出,身后奔涌的铁骑,此刻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战马速度,人的体魄、精神都在这一瞬间拔升到巅峰。
两千近卫骑兵部队一旦奔驰起来,带起巨量的烟尘,冲出城门的那一刻,他们早就做好了战死在原野上的准备。
城墙左右,牵制、鏖战圣光、雷霆两个军团的吕布、项羽自然也看到了这支骑兵从他俩中间杀了出去。
吕布此时被圣光骑士珀西瓦尔缠着无暇脱身,他急忙派出令骑给马超传令,后者接到命令,立即率还在手中的一千飞羌骑脱离圣光军团的纠缠,朝蛮夷骑兵追了上去。
……
“居然还能派出骑兵,真是下了血本。”
苏辰目光沉了下来,他这边刚刚将对方的秘术压制不到片刻,想不到又安排了后手,派出这么一支精锐且数量众多的骑兵。
“生奴兵和越州军恐怕挡不住,让秦军和青州军上去,将这支骑兵围杀!”
远方,冲出城门的萨克普鲁特近卫骑兵,带着烟尘已经甩开了蒙古轻骑的骚扰,要知道他们身下的战马都是百里挑一,整个皇室近卫骑兵常年只保持在两千之数,就是因为对战马严格挑剔。
处于军阵右前方的生奴兵里,阿奴虎已经听到消息,骑马赶到阵前,视野里萨克普鲁特的骑兵呈一条直线冲向这边,似乎想要直扑中军。
阿奴虎眼中露出了凝重,对于铁甲骑兵他没统领过,但也看到过。
近的有青州军的虎豹骑,远的,便是西凉军的飞熊军,这种铁甲骑兵一旦形成冲势,零散的军阵,根本阻挡不了。
就算是重兵结阵,也需要大量的人命去填。
眼下他只有族人组成的生奴军,总数有两万,分到左右两翼以及后阵,他这边就只有五千之数,而且俱不擅长结阵作战。
“投矛、射箭!”
阿奴虎职责所在,他骑在马背上,来到阵列一侧,听发下了第一道命令,身材高大的生奴兵们,本就三三两两的散乱在右翼这边,命令传来时,他们拿出背后的短矛开始助跑,或者挽弓,等待骑兵靠近,然后射出箭矢。
投矛、箭矢飞过天空。
马蹄声震动着地面,少数的雪花溅起,奔行而来的骑兵怒潮般撞了过来,不少生奴人,面对这样的压迫,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视线也都微微模糊,震动的马蹄声在耳中都变成嗡嗡嗡的一片耳鸣。
当即转身就跑。
而处于他们后面的三個越州军阵列,约莫六千人此时已经奉韩信的命令,结着阵列替换了奔跑回来的生奴人。
下一秒,排山倒海般朝这边席卷而来。
“不许后退,挡住!”三个越州军校尉,在阵列里高呼。
话语落下的一瞬间,铁骑怒潮般碰撞而来。
‘轰’的一声,一个铁盔长翎,全覆铠甲的近卫骑兵撞进了中间的越州军阵列,高速冲锋的战马披着铁甲直接撞碎抵挡的盾牌,刺来的长矛也在这些骑士格挡的盾牌下一一断裂。
紧接着,更多的撞击‘轰轰轰’的响彻。
亚瑟王的近卫骑兵部队贯穿了第一道防御。人的血肉之躯,在这种恐怖的撞击力面前,直接粉碎开来,骨骼一寸寸的断裂。
前排大片越州军士兵直接被摧枯拉朽的冲倒一片,翻腾的铁蹄不断地在人身上踩踏。
许多人的嘶喊、惨叫都在瞬间响起,然后又戛然而止,恐怖的冲势和碾压,同时也有冲锋的战马在冲撞里扑倒。
扑倒中又摔的腿骨裂开,马背上的近卫骑兵也被甩飞在空中,重重摔在人堆,被一柄柄长矛透过甲胄的缝隙,直接对方钉死在地上。
恐怖的冲势下,两千名重骑摧枯拉朽的杀穿中间的越州军阵列,丝毫没有停歇的继续往前冲杀,待到贯穿最后一排。
名叫凯的骑士,陡然一转方向,跟随身后的一众骑兵也在同时转向,绕开了合围过来的另外两支越州军阵列,以及想要投掷短矛的生奴兵。
“那边!”
凯举起刺剑,指着已经不远的两座攻城塔中的其中一个。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悍然出动的秦军,仅仅第一阵列两千人,持大盾、长戈拦在了他们前方,密密麻麻的长戈探到了阵列外面。
面对林立长戈,冲锋的铁骑没有一丝犹豫,照直发起第二轮冲锋。
武安君屹立战车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拔出腰间的青铜短剑,嘶吼:“风!”
“风!”
两千人的阵列齐齐大吼。
一千九百六十四名近卫骑兵,前排继续冲锋,中间乃至后面的一段,忽然转向。
下一个瞬间,驽阵陡然出现秦军阵列里,前排约莫两百骑兵还未冲至近前,就被大量射翻。
余下的一百来骑硬生生撞入密集的秦军长戈之上,血肉、钢铁挤压碰撞,一个个生命活生生的在瞬间撞死,沉重的马身带着余力不息的力道压着尸体在人堆里翻滚。
侥幸没死的骑士随后被长戈勾住,惨叫着在地上滑行,旁边尖锐的短剑刺进他铁盔下的颈脖,大股鲜血涌了出来。
厮杀与混乱交织的一刻,转向的另外一千多名近卫骑兵灵活多变,齐齐冲向最近的那座攻城塔,那塔厢里,是徐晃和乐进。
两人通过敞开的塔厢,看着骑兵集群就这么撞上来,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帮蛮夷……有所依仗,否则就是送死!”
徐晃的话语刚一落下,下方冲击而来的近卫骑兵部队,杀散了护卫攻城塔的几十个秦军和一百多个青壮劳力。
后面的骑士更换了长剑,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柄甩动的连枷,布满尖刺的铁球在铁链甩动下,伴随战马越过塔基,轰的砸上面。
一个个骑兵飞驰而过,手中连枷不停轰砸。
庞大的塔身受挫,疯狂抖动起来,被砸的位置开始裂开,随着连枷挥击,一下一下的往外飞溅。
可见这些骑士出手的力量有多大。
位于中军的韩信,皱起眉头,他没料到,蛮夷这支骑兵居然灵活多变,更做的出壮士断腕的战术。
他微微阖眼,正要发下命令,身旁的贾诩忽然开口:“援兵过去了。”
顺着贾诩看去的方向,是从右侧城墙那边角落赶来的飞羌骑,马超单手提着虎头湛金枪,风驰电掣。
那边,挥砸过攻城塔的十几名皇室近卫骑兵直接舍了身后的主力,径直朝驰援而来的塞力斯骑兵拦了上去。
随后,一杆大枪穿进了他们中间,搅起了风雷。
只见冲上去的十多名皇室近卫骑兵周围想起一片金铁碰撞的声响。
那杆虎头湛金枪轰的将人从马背上打的直飞地面的同时,犹如龙蛇起舞,夹杂其中的还有一道道剑光四起。
被迫开的劲风向四处席卷。
一时间,血光、血肉、铠甲疯狂在马背上被撕裂开。
仅仅两个呼吸马超纵马杀出十三名阻拦的近卫骑兵,留下一地残缺的尸骸,以及无主的战马。
他一手提枪,一手持剑,纵马狂飙原野。
“尔等蛮夷——”
疯狂迈开的马蹄刨起一层层泥土,白色的战马风驰电掣般朝更多迎上来的皇室近卫骑兵。
手中的长枪、宝剑随着他的声音响彻,再次起舞。
“——也敢造次!”
前方,率领剩下近卫骑兵的凯,略缓了一下速度,他偏头看了一眼,眸底顿时流露出凝重。
“再去十个勇士,阻挡他,其他人不要停,去毁掉下一座!”他握着刺剑,大声喊话。
一千多名精锐铁骑挥舞连枷砸击的攻城塔,不需要彻底摧毁,只要将下方支撑的木柱砸裂一两根,这种攻城器具就算废了,至少一两日是无法使用,需要拆掉一部分,然后更换支撑的柱子。
“能拖一天是一天。”
一夹马腹,凯再次纵马奔行起来,他身后的队伍里,当即分出十人,单手舞动连枷,冲向对面率领骑兵赶来的塞力斯将领。
天空下,狮子盔缨须飘荡,一人一骑拖着长长的尘烟,冲在最前面。
望着着并排杀来的蛮夷骑兵,马超丝毫没有犹豫,照着最中间的一骑,直接迎了上去。
秘术:神威天将军!
天光里,单枪匹马的身影,凶残的贯入十人阵列,筋骨敲碎、皮肉撕裂的声音疯狂响彻。
后面的飞羌骑紧跟而上,蔓延过这十具尸体、马匹,也不射箭游猎,提环首刀,直接拦腰扑向对面的骑兵。
“不要理会这个塞力斯人”
凯回头不时在马背上回头,看到后队的骑兵被拦腰切断,而那塞力斯将领犹如鬼怪一般,死死的追杀在他们后面。
他跟随亚瑟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可没来由的,看到身后的塞力斯人,心底会泛起一股寒意。
此时,前方第二座攻城塔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塞力斯人而放弃自己的目的。
杀上去,杀上去……砸毁塞力斯人的攻城器具……
脑海里执念一遍一遍的翻涌,在他口中呢喃。
下一刻,身后传来破风疾响,还有麾下骑士的惨叫,一支利箭推开一圈气浪,直接穿透一个骑士。
箭头撕开铁甲,呯的溅起火花,又从那骑士胸膛钻出,射向凯。
后者凭借过人的身手,在马背上侧翻,躲开箭矢,还没等他回正身躯,破空疾响再次袭来。
不过这次飞来的不是箭矢,而是一只漆黑的飞虎爪,瞬间扣住了他没有覆甲的大腿。
爪身的另一头,马超不知何时已经追上来,只慢了凯半个马身的距离。
“下来!”
马超单臂缠着铁链使劲一拽。
勾爪拉扯着凯的大腿,带起大片血肉。
“呃啊……”
做为十二骑士,凯不仅身躯强壮的可怕,同样也有过人的秘术。
“吾王,我……不能再侍奉你左右了。”
他呢喃着,看着再次甩动铁爪的塞力斯将领,他感受着左腿上的剧痛,向身后、左右的麾下骑士们低吼:“用身躯,去撞那座攻城塔!”
声音落下的一刻,整个人唰的从马背上飞射而出,手中那柄缕空玫瑰雕刻的刺剑,亮起光芒。
仿若化作一道流星,冲向前方二十丈的攻城巨塔。
“拦住他!”李元霸被困在塔厢内,急的大吼。
顷刻间,声若铜钟的话语响彻:“毁塔,先过关某这关!”
一道金甲绿袍身影,拖着青龙刀策马狂奔,亦如一道流星,从益州军阵列冲了出来
马背上,关羽猛地抬起双臂,拖行的刀锋‘嗡’的擦过空气,青龙蜿蜒的刀身呼啸扬开。
战马亢鸣落地的刹那,刀吟也在瞬间化出一声高亢龙吟。
仿若流星的光芒里,凯推着玫瑰刺剑,下意识的偏头,扬开的刀锋带着斩断一切的恐怖威势,在他眸底放大。
秘术:威震华夏!
这是无法抵御的一刀,威势震慑一切。
噗!
刀锋斩落,冲向攻城塔的身躯,瞬间断成两截,掀上半空。
……
城墙之上,拄剑而立的兰斯洛特,看着这一幕,脸色陡然发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雾弥漫。
他双手松开了剑柄,身躯向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