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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3章 事了拂衣去
    阎解成几人也是真的累了,就在这环境下,不一会便酣睡了起来。

    阎解成早上起来,还没觉得什么,出门放了水,再回到这房间,整个人感觉都快要中毒了。

    忍着心中恶心,赶紧将自己的被褥收拾了,打包背出了房间。

    众人都是简单收拾,烧了热水吃了点东西便上路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行程里,阎解成他们连这样的住宿条件都没有了。

    有时候是借住在当地老百姓家,或者是废弃的房子里,有时候甚至找一个背风的土坡搭帐篷。

    不管是怎么样的住宿,都有一个让人痛苦的事,那就是冷,冷到人绝望。

    在零下十几度的冰天雪地里,晚上睡在四处漏风的帐篷。阎解成穿着棉衣,裹着狼皮褥子,外面还裹着被子,还是冻的瑟瑟发抖,这会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艰难。

    好在日子一天还是二十四小时,不知不觉便已经过去了六天。

    阎解成一行,距离风区越来越近了。

    刮在脸上的风也越来越厉害,哪怕是阎解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能感受到这风的威力。

    出发的第七天,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少。

    阎解成知道这不是说雪化了。而是由于风太大,都将地上的雪吹走了。

    中午的时候,到了风区工地。

    这工地不像其他地方的,没有帐篷,在背风的地方,一排排的地窝子上面落满了雪,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个的坟堆。

    建筑材料都是放在一起,固定着的。成了一个个挡风墙,大风吹来的积雪堆积了有七八米高,成了一个个人造雪山。

    在石墩子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个地窝子里休息了片刻。

    吃了些热乎的饭菜,阎解成总觉得身上暖和起来了。

    下午阎解成他们也没有休息,骑马将风区都看了一遍。

    夜里,阎解成三人会同工地上的技术人员,对前期所有的资料进行了核对。

    不仅有勘测数据,还有气象部门支持的一些数据。

    这些都需要参考,计算工程设计方案。

    方案阎解成已经有了,现在需要的是,参考这些资料进行大量的计算。

    比如,挡风墙的厚度、高度、强度,这些都要根据计算才能最终决定。

    还有侧向风向走线,侧向风角度这些都需要他们这些人一点点的计算。

    风速,风力大小,都会影响计算。

    还有列车速度这个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现场勘察完,阎解成也没有想着先回迪化市,而是直接在这里住了下来。

    用他的话说,就是要把这块硬骨头给先啃下来。

    石墩子听了,给几人安排了一个比较大的土窝子。

    阎解成带着技术人员,经过半个月的反复计算推演,终于将这三十里风区的设计搞定了。

    待到沈有粮知道设计确定后,立马开始组织施工。

    三十里线路,在几千人的努力下终于在年前完工了。

    也不算彻底完工,最后只留下挡风墙还没砌。

    毕竟,时间都已经是腊月了,这里都零下二三十度了,水泥根本就没办法用。

    现在挡风墙没有,阎解成为了防止线路被沙尘覆盖。

    所以便在来风的方向,让人挖了一条长达三十里的沉沙井,足足十米宽,五米深。

    完成这一切后,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阎解成他们也不想在路上过年,便索性留在了工地,与工人们一起过年。

    除夕,工地上也有了一些节日的气氛。

    这天工人们都放了假。

    许多人都在帮厨师干活,今天吃的是牛肉饺子,靠几个烧大锅菜的厨子还不得累死。

    晚上,也不知道沈有粮从哪里搞来一只肥羊。

    支在外面的篝火上烤着,羊油滴在火里不时的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

    阎解成他们都围着篝火,喝着小酒很是惬意。

    “来,阎主任。我敬你一个。”沈有粮举着茶缸说道。

    阎解成也不含糊,举起茶缸就是一大口。

    沈有粮笑着说道:“阎主任怎么样?这酒不错吧。”

    阎解成咂巴咂巴嘴道:“是不错,酒香浓郁,后味悠长。”

    “那是,这可是咱们西域的名酒,一野的一个团当时在肖尔布拉克镇开荒。后来听说是学习他们老团长自力更生的精神,这才开锅造酒。

    没想到这酒还打出了名头,前些年猴子国的首领参观军团,喝了这酒说是西域茅台。

    阎主任要是不嫌弃,走的时候带两箱。”

    阎解成听了这话,心道:这年头的团长都这么喜欢自己酿酒吗?

    听说当年有位丁团长在东北开锅酿酒。

    这西北怎么也有一位?不会是一脉相承的吧。

    三十里风区的问题解决了,沈有粮整个人都显得很轻松,谈心便也大了。

    跟阎解成说了不少这些年的经历。

    这年头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都是打过小鬼子的。

    说起以前的事,都能说个三天三夜。

    特别是知道老谢以前是工兵,两个人更是觉得亲近。

    喝酒到了半夜,两人说起了在朝鲜的那场战争,更是抱在一起痛哭。

    接着沈有又有醉汹汹的对着阎解成道:“阎处长,我老沈这次是真的感谢你。

    说实话以往咱老沈心里可没少骂你们这些读书人。

    伱知道吗?52年开始修这条铁路,那时候咱们什么都不懂。

    这工地上都是一些大毛子在指手画脚,就连那些小日子的战俘都敢叽叽歪歪,咱们是受了不少的气啊。

    结果,这风区他们都没办法,现在还是被咱们自己人解决了。

    我这心里痛快啊。”

    阎解成听了,心里知道。当时国家一穷二白,这条线路一开始从设计到施工,技术人员主要是大毛子跟东北调来的小日子战俘。

    沈有粮他们都是一手拿枪一手拿镐,根本就没有铁路建设的技能。

    战斗了几十年,以为腰杆子挺起来了,结果发现还要受那群小日子战俘的气,是个人都难以接受。

    所以阎解成是理解沈有粮此时的心情的。

    阎解成看着他,沉声说道:“沈指挥,你要相信我们自己,相信国家,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总有一天我们的基建能力会让这个世界为之瞩目。

    总有一天我们的铁路会成为这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听了阎解成的话,沈有粮大受振奋,大笑道:“说得好,为了阎主任这话,为了我们国家的铁路事业早日腾飞干杯。”

    整个晚宴在一片鬼哭狼嚎中结束,只留下架子上孤零零的羊骨头跟一堆空酒瓶。

    三日后,阎解成他们登上了回家的路。

    与上一次的狼狈离开不同,上一次说到底是人家别人单位。再说阎解成将人家得罪的不轻,都差点自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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