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约莫九点的时候。
盖伦手下团员有一个晨曦港当地人,在他的带路下,李思特已经在中环一家普通规模的旅店住了下来。
作为东海网红自然是不适合在公共场合露脸的,何况是去人多眼杂的冒险家工会,给盖伦交代了两个任务。
一个是把李思特写好的书信寄给金榈港黑帆的海伍德,越快越好,另一个就是找冒险家跑腿,打听一下晨曦港里还有没有迈卡的亲友之类的。
要知道亚兰是存在连坐制度的。
但连坐要分情况,是属于一般刑事案件,还是影响恶劣或者有政治考量的案件。
你随便杀个人,就是一般案件,你也一起死,平下民怒,就这么简单,要是没有民怒,谁管你怎么样,少个劳动单位也就少了,大亚兰多的是人,死得起,随便杀。
可如果死者是朝廷命官,或是什么有点背景的商贾,哪怕不是命案,损害到了政体威严,那就没有好果汁吃了,连坐,启动。
不知者不罪是不存在的,并不符合连坐的判定标准。
唯一标准只有,是否是事件的既得利益者。
举个例子,某个女人的老公是个乱刀斩王爷的专家,入室杀贵族抢劫的惯犯,即使在女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女人用了这笔钱,虽然不至于被杀,也是要抓进去蹲苦窑的。
当然,如果女人没用过这笔钱,也不知情,那就不用连坐,割出来一碗粉儿,她老公白死。
李思特这些年没见迈卡给谁寄过信,除了写给绮丽的狂热追求信外,迈卡使过金子打听到绮丽是一个音乐学院的客座教师,人家还是科班出生的,疯狂给那个学院写信,只是一直没收到过回复,可能就没到过绮丽手中,或是直接被当成痴汉了。
所以说,如果迈卡的家人没有死的话,迈卡这些年也是断了联系没有寄过钱的,按照白纸黑字的亚兰律法,连坐不了一点点,他的亲友都还在。
但律法是律法,执行是执行,天知道怎么了。
城里还有迈卡亲友的话,李思特也可以接济一下,身上还有着四十一金龙,也算是大户了。
旅店房间内,装潢极其简单,陈设家具虽不说高档,也是干净宜人,床头墙上还有风景油画,一看就是流水线出来后用烂木料装裱起来的便宜货,但住一天二十铜币,已经不讲究那么多了。
李思特一直没有洗澡,身上一股味儿,穿的还是被凯登袭击时的衣服,但他也不在意,眼睛看向窗户外,今晚是晨曦港每月一次的烟花大会,噼里啪啦爆个不停,夜空中的焰火斑斓炫目。
如果天国港在今年年底能有晨曦港一半牛逼,李思特都谢天谢地了。
假如迈卡没犯事,老老实实的生活,以他的医术,恐怕也是晨曦港的上流人士,今晚会带着比他年轻十岁的老婆在高档酒店看烟火,一边看,一边干。
只可惜他走上了另一条路,希望金榈港的妓女足够惹火吧。
敲门声传来。
李思特估摸着是风耀冒险团的人,说老实话,带着一帮废物点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也没其他办法,有这些大神老哥打掩护,自己才不会那么招人瞩目。
但为了保险起见,李思特还是拴上了门链,看看来的人是谁,不对劲的话,李思特可以从窗户边上跑路。
旅店房间也选的是二楼,跳下去四五米高的样子,没什么问题。
打开门,链子拴着,只有一条小缝。
然而来的并不是风耀的大神老哥,而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人,社会混久了,直觉就能看出是不是鸡,李思特一眼开门,这廉价香水味儿加小皮裙没跑了,莫名原因,妓女对小皮裙好感度很高,西部魔影之于奥巴码,小皮裙之于站街女。
“要耍不,三十铜币……”
妓女开门见山。
“抱歉,我是守法公民,不嫖娼的,到时候把我抓进去,多的都去了。”
李思特准备直接关门。
“不是吧,大哥,观星节之前,军老爷不管的,没人抓伱。”
妓女挎着一张批脸。
无限火力之于撸啊撸,大陆会武之于穴界风云。
“怎么说?”
李思特听到这里来了兴致,之前听盖伦说过这段时间赌博合法,出来卖也合法?
“唉,我也说不清,反正这时候外地人多,他们不管。”
以妓女胎教肄业的文化水准,肯定是解释不清楚的。
李思特若有所思。
顿时,龙场悟道。
他明白了,这特么是饥饿营销啊,亚兰王廷,是真的懂哥!太他妈有手段了!
一年的黄赌毒产量,全集中在这个季度了,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西大陆双十一了属于是,互联网思维可以说。
李思特是有被害妄想症的,被盗贼公会的人袭击,只能说对方隐介藏形过于高明,冥使过于恐怖,在船上的封闭空间内,你不可能怀疑一个开过后门,德艺双馨又是英雄冒险家又是年度女神,嘴巴里嘟哝着门禁卡的恶堕钕铜小老婆。
他对晨曦港关卡检查不严,心中是抱着很大疑惑的,不是不严,而是人家王廷要刺激消费。
作为大陆盛典,其它国家的贵族,出于政治考量,只有受到邀请的王公贵族在贵宾席位上会露个脸,其余大官肯定是被自家政府勒令禁止来参加的,不然都成亚兰的狗了。
大官们不在,消费力就降了个档次下去了。
除了一些阴着来的贵族少爷小姐,最能消费得起的,也只有世界各地的黑杜会。
但李思特在亚兰负面影响大,还是不行,如果是上届东海一哥,道林格来,也是可以大摇大摆到处逛的。
最大的世界拳庄,赌盘一开,光是抽水,就能抽到水漫金山,未来水世界。
李思特神色阴沉,人家赚钱的方式,跟当自己这些当贼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
印钞机刷刷刷的开着。
“你上面有人罩你没有?”
李思特问向妓女相当奇怪的问题。
“哈?”
妓女人傻了,嫖个娼这人傻了吧唧的事也太多了吧!她上面的确有蛇头,没经过他允许在附近做生意的女人,会有麻烦,三十铜币,有十个铜币是他的。
“就问有没有。”
李思特要验证自己的观点。
“有,好吧,我保证绝对安全,要耍就耍,不耍我走了。”
妓女有些不耐烦,她的品相是高收入人群了,大陆会武这最赚钱的季度下来,四个月,能挣一套房,还是市区里的。
她是很为亚兰自豪的,其它国家的站街女,安全没保障不说,钱也整不了多少。
当然她不会在晨曦港里买房,是外地的,跑来沿海做生意,怕被家乡熟人看见。
李思特直呼内行。
看似妓女是个体户,实际上她老大的老大,肯定也是要交保护费上去的,问题只在于,是亚兰军老爷收,还是反帝份子收。
亦或是两大势力的行业内卷,各自降低保护费,让大陆会武期间的涩情交易极度泛滥。
很喜欢著名文学家劫的一句话,无形之刃,最为致命。
“不耍。”
李思特平静说着。
妓女翻了个白眼,有病是吧,不耍跟我聊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