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雁北寒满脸通红,浑身都发了热,锵的一声拔剑在手:“你这天杀的流氓!老娘今天就宰了你!”
方彻赶紧拔腿就跑。
这次可不是闹着玩也不是切磋,这丫头胸都气大了,眼中凶光闪烁,这是要下杀手啊。
小熊在方彻身上‘嘤嘤嗷嗷呜呜嗷嗷嗷……’的叫唤。
叫的凄惨无比。
一场追杀,被搞得如同闹剧一般。
就好像两口子干仗,男的抱着孩子在前面跑,女的举着擀面杖在后面追,然后孩子嗷嗷哭……
雁北寒一想到这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更加了一把劲。
但方彻抱着小熊只是逃走,绝不还手,雁北寒也很难追上。
良久……
方彻刷的躲在树后,雁北寒一剑就将大树炸了个洞。
却听方彻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赶紧开始准备吧,巨蟒又快来了。”
雁北寒横了他一眼,还剑入鞘。
道:“我看着小熊,你干活。”
随即警告道:“以后再对我说这种无礼的话,你自己知道后果!你堂堂一个守护者,居然调戏一个唯我正教女子,真是给守护者丢人!”
方彻也感觉自己刚才那句话有点过分,虚心接受:“你说的是,刚才那句话是我孟浪了。我不应该说是我和你生的,而应该说你自己生的才对。有点流氓,还希望雁大小姐见谅。”
“伱!”
雁北寒一阵气闷,右手不自觉的又去摸剑柄。
“干活干活。迎接下一次的磨砺吧;蛇群虽然强大,危险,但是对于自己的提升,是一般战斗所不具备的。这一点,相信你也能感觉出来。要不然,就算是小熊回来了,你也不会再回来。”
方彻道:“咱们再吵再打,不如留点力量和蛇打了。对吧?”
雁北寒火冒三丈,道:“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合着你先惹我生气,然后再来一句大局为重让我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
方彻语重心长:“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雁大小姐,你身份高贵,何苦与我一个守护者的下层生气呢?我骂你几句,你一笑置之,显得多大度?”
雁北寒气蒙了:“所以你骂我是应该的,我生气就是我不对?”
“大人物要有大人物的度量。”方彻道。
“老娘不要这個度量了,老娘做泼妇今天也要弄死你!”雁北寒直接气疯了。
剑光闪闪。
雁北寒便如一头雌豹一般冲了上来。
“我去干活!”
方彻举手投降,直接将小熊抓起来扔进了剑光中。
小熊惊慌大叫,雁北寒慌忙收剑将小熊抱进怀里。
方彻却趁机转身就溜了。
看着正装作辛苦伐树的方彻,雁北寒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混蛋,简直惫懒至极。
方彻独自一人砍了一两千棵松柏树,这一片松柏多,富含油脂,对付那些蛇族,简直是一大风水宝地。
否则方彻也不会跑到这里就不跑了。
看看雁北寒在那边居然和小熊玩起来了,忍不住心里就不平衡起来。
“雁大小姐,别玩了,快来干活吧。您一个唯我正教的大小姐,总不可能真的就什么都不做等着守护者给你干活吧?这让人感觉咱俩就像是两口子,媳妇啥也不干就等着老公干完活坐享其成,这……传出去名声不好啊……”
方彻大声道。
雁北寒刚刚平息的火气,顿时再次火冒三丈的跳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
雁北寒咬着牙,气鼓鼓的提着剑去干活了。
虽然很想要坐享其成,但是被方彻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再说什么两口子啥的,脸上实在是拉不下来。
夜魔你等着!
你等你彻底暴露身份的时候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你以为你穿上守护者的这身皮,你就不是夜魔了?居然敢如此对我!
一边心里想着等方彻夜魔身份可以对自己公开的时候自己怎么收拾他的问题,一边咬牙切齿的干活。
等到砍的树差不多了,夜魔已经在她心里死去活来了一百三十六次!
顿时感觉有点过瘾。
抬头看着方彻,眼神睥睨。带着一种‘你再不服试试’的气势。
方彻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这眼神有点不对劲,带着一股子胜利者的神韵,这是怎地了?
干活……特么干出高潮来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方彻挠挠头:“感觉要对我干啥事儿的样子。”
“呵呵呵……总有一天,我希望到时候还能看到方总这正气凛然的表情。”
雁北寒高傲的转过头,抚摸着小熊走了。
“毛病这是……”
方彻咂咂嘴,低声骂一句。
然后两人开始简单烘烤,方彻发现雁北寒现在做的已经比自己还要标准了,毕竟女孩子心细。
不由心中夸奖一句。
别看这家伙是个女孩子,但是这闯荡江湖方面还真是个天生的好胚子。
一学就会,一学就精。
“你还没说,这蛇群为什么追着我们呢。”雁北寒正色问道:“总有原因的吧?”
对于这个问题,雁北寒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非要弄明白不可。
方彻感觉时机也差不多了。
于是正式开始:“说起这个,我心里还真是有个疑问,你为何说兰心雪和阴云笑的事情,我小心被当做了鼎炉?”
这个问题也是方彻同样的心中疑团。
“这件事吧……”
雁北寒犹豫了一下。
若方彻只是方彻,那么她死也不会说的,让你去倒霉便是。但是既然是夜魔,提醒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但刚开始说立即警惕起来:“先说好了,我跟你解释完毕,你必须要跟我说为什么被蛇群追的事情。”
雁北寒是真的被坑怕了。
她虽然心眼心机手段一点都不缺,但是以往还真的很少有跟她耍心眼的。
出尔反尔的事情,极少遇到。结果今天遇到了一个方彻,承诺当放屁,说话不算话,还专门扎心,最无耻的是总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谴责别人约束别人。
雁北寒明白,自己如果不提条件,那么自己给方彻解释完毕之后再问他蛇群的事情,这货绝对会一瞪眼说:你又没有提前说!
那样自己就会再次气的肝疼了。
所以必须要先谈好条件。
方彻倒是愣了一下,这丫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涨了心眼儿!
“好!”方彻答应下来。
“一言为定?不打马虎眼?”雁北寒跟上一句。
“一言为定!”
方彻郑重。
雁北寒笑眯起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江湖经验再次增加一条。
那就是在任何时候,言辞之间,必须要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
比如今天对付方彻这种人,就必须要逼住他才行。否则,还要吃亏。
以后在江湖上,若是也遇到这种人就有经验了。
虽然经验涨得不多,而且以后未必用得上,但雁北寒心中还是挺开心的。
“任何事,只要心中感觉有所得,就是你的进步。哪怕当时损失一些利益,但是心中清晰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那也就是胜利。”
这是雁南对她的教导。
所以雁北寒心情变得很好。
于是开始给方彻科普。
“据我所知,幽冥殿与地府,原本是一个门派。其实应该再加上青冥殿。原本的时候叫做地狱门。而地府,原本是地狱门麾下的十八层地狱。而幽冥殿,则是忘川堂;青冥殿,乃是超脱路。”
“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分裂,成为三大宗门。此事据说乃是在唯我正教产生之前。”
“而这三家,源出同门;修炼的都是七情六欲神功。但你要知道,七情六欲神功,并非是一门,而是……整个地狱门的基石,最低有上百种功法。”
“其中最巅峰的便是幽冥九重天和七情六欲神鬼诀。”
“但是这两门功法,无比难练;所以自古以来,能练成的不多,但是只要练成了,无一不是惊天动地的角色。”
“而这两门也是需要七情六欲最全的两门功法。”
“不管是喜怒哀乐爱恶惧……种种,都是他们需要的养料。”
雁北寒看了看方彻逐渐变得难看的脸,悠然道:“你一方面成全了兰心雪的喜、乐、爱,一方面承担了阴云笑的怒、恶、恨。”
“你不是鼎炉,你是什么?”
雁北寒淡淡道:“而且,在他们修炼大成之前,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在他们大成之后,则会抽取鼎炉的气运为己用。”
“而到时候两人只需要消除所谓的误会,进行阴阳交泰,双修双进,借此男女爱欲,将两门神功彻底融合……便是打下了大成的基础。而他们的鼎炉,则会从此消亡!”
“因为作为鼎炉的那个人,本身就没有了任何的爱恨情仇,便如行尸走肉。”
雁北寒讥诮的看着方彻:“天下第一王,你是不是还因为人家圣女这么轻易的喜欢你而感觉到得意?”
方彻背后已经出了一脊梁冷汗。
“竟有此事!这个世上,居然有如此功法!”
“更多的奇怪的,你还没见过呢。就你方彻,年纪轻轻,才走过了这世上多少弯路?这个世界复杂,你又能懂得多少?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一件事……”
雁北寒冷冷道:“这个世上,能被人利用到淋漓尽致的那种人,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聪明人!这些人之所以会被利用的那么惨,就是因为他聪明,有把握自己不会被骗。”
“换做一般的脑子不好使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也就结束了,但聪明人却可以长久利用,而且被利用了还会主动配合,主动去找刺激,以达到最完美的鼎炉效果……比如天下第一王,方总你!”
雁北寒嘿嘿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彻。
打击一下方彻,让她觉得很快乐。尤其是这次,更让她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喜剧效果。
但方彻却是很郑重的皱起来眉头,若有所思。
“你这几句话,实在是太有道理。”
方彻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受教了。”
“哟,居然没感到脸红?”雁北寒斜眼。
“脸红。”
方彻叹口气道:“但是无地自容总要比无命活着要好得多。”
雁北寒心中一动,有些赞赏的说道:“方总果然清醒。”
“是我还是太自负了。”方彻苦笑道:“我总以为通过这种事情,可以在他们各自的门派搞出一些风浪来的……想不到反而遭了算计。这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雁北寒眯起了眼睛,道:“在人家门派搞起来风浪来?方总,您这句话,说的可不像守护者能说的话。”
方彻愕然道:“那样门派不宁,不就能出来江湖和唯我正教撕杀了?”
雁北寒凉凉一笑道:“蛇族为何追杀?”
“这我真不知道原因。”
方彻一摊手。
“!!!”
雁北寒脸上骤然就笼罩上满天乌云。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一次是真的暴怒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事先答应的好好的事情,方彻居然还能反悔!
一只玉手缓缓的去握剑柄,一言不发的看着方彻,目光森寒。
一股彻骨的寒意,骤然排空升起。
“你听我说,我是真不清楚。”方彻苦笑:“这件事比较离奇,我是好好地住着,结果住着住着,这小家伙就来了,来了就赖上我不走了。”
他指着小熊。
雁北寒眼中寒芒爆射,丝毫没有放松。
“……然后从小家伙到来的第一天晚上,就突然有无数的蛇虫漫山遍野而来;然后我就一直杀,杀了几天,发现蛇群越来越多,最后有巨蟒竟然出现了,只好逃走。”
“然后逃到哪里,蛇群就追到哪里。”
“在小家伙找到我之前,我根本接近一年的时间,都没见过一条蛇。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方彻感觉着剑意罩身,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一边苦笑,一边冒汗。
距离这么近,这丫头要是真的发了疯,那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我猜测,跟这个小玩意儿,绝对有关系。”
为了保命起见,方彻毫不犹豫的就把小熊卖了。
反正雁北寒这么喜欢,也不会对小家伙不利。
再说这个疑团困扰方彻已经很多天了,如今雁北寒知道了,也正好和自己一起参谋参谋。
但这头小熊就是养蛊成神计划里面的那头熊这件事,方彻却没有说。
这个干系太大了!
若是说了,恐怕连唯我正教的高层也都要集体震动!
但只说这是一只土著熊,就没啥事儿了。毕竟所有人的共识便是:等离开这片地方,在这里的修为就会全部消失,重新回到进来之前的境界。
而这小熊自然也将永远的停留在阴阳界中!
没什么影响。
“因为小熊?”
雁北寒的杀气早就消失不见了,一只手将小熊拎了起来,一脸扭曲诧异:“因为这小东西?”
小家伙被雁北寒拎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嗷嗷叫唤。
纯真无邪的眼睛全是委屈懵逼。
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又被拎了起来。
雁北寒将小熊提到自己眼前,一脸疑惑:“这小东西……干了啥了?冲撞了蛇神了?”
小熊:“嘤嘤嘤……”
“真是因为它?”
雁北寒有点牙疼。
“真是它。”
方彻道:“你若是不信啊,我过几天晚上到那山上去,和你们分开,你带着小熊在这里睡,你看看蛇群是找我还是找你们,立即就实验出来了。”
雁北寒狐疑道:“你不会是想把这个灾星扔给我自己跑路吧?”
不由得雁北寒不这么想;委实是自从相遇以来,雁北寒几乎全程处在被坑的地位,就没有挪动过。
而将雁北寒和小熊都扔在这里方彻自己逃之夭夭的事情,雁北寒感觉方彻这逼绝对干得出来。
她现在对于方彻那是一点都不信任。
方彻啼笑皆非。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雁北寒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一言不发。
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用行动诠释了‘你就是这种人’的态度。
“跑不掉的……你以为我不想跑……”方彻一脸无奈:“这小东西找人一绝,我跑到哪里,它下一刻就找到了……”
摇头叹息,一脸苦逼。
这点雁北寒倒是相信的。
刚才自己带着小熊走,已经走出好远了,但是小熊直接如一道闪电一般的就飞回来了。
中间甚至没什么拐弯。
直直的直奔方彻。
“那就试试。”
对于全是因为小熊这件事,雁北寒还是有点不信。
蹲下身子,将小熊团住,然后还是拼命rua,举起小熊两个小前肢摇晃:“就你?就你能惹来那么大祸事?让人家蛇族毫不间断的追杀你?这怎么可能?你快说不是你!肯定是方彻做了丧尽天良的事!”
小熊:“呜呜呜……嘤嘤嘤……”
一脸无辜一脸懵逼一脸救命。
三天之后……
方彻果然遵守约定,悄然到了千丈外的一座山峰上。
雁北寒和小熊留在下面帐篷里。
月光下。
刷刷刷……
蛇群果然来了。
如同早就知道了目标一般,开始向着雁北寒的住处开始攻击,雁北寒独力鏖战一夜,斩杀无数蛇族。
到了天亮,蛇群退去。
雁北寒一身疲累,但不等方彻过来,自己就先来到了方彻这边,找到方彻的帐篷。
看着上面还有几朵零星小花的蓝色帐篷,雁北寒蓦然气不打一处来。
这混蛋这边果然干干净净的,一条蛇都没有。
甚至都没有什么战斗的痕迹。
“哎,姓方的!你还在睡?”雁北寒忍着气叫道。
帐篷门打开。
方彻睡眼惺忪的钻了出来:“干啥大吼大叫的,睡得正香。”
雁北寒咬牙:“你还能睡得着?”
“是啊,尤其是在别人劳累一夜的时候自己却在睡觉,更加香甜。”
方彻道。
“呵呵呵呵……”雁北寒只感觉自己心头火又上来了。
美目四周看了一圈,道:“居然真的没有。”
咬牙转身:“走!回去!”
方彻咳嗽一声:“要不我就在这里住几天,等你跑的时候再一起跑?”
雁北寒半侧身,眸中寒光四射,手按剑柄,嘴角溢出一丝冰寒笑容:“你试试?”
“我感觉还是同甘共苦好。”
方彻立即从心,道:“走走走,我搬家回去,还是战斗好啊,能增加经验。”
“哼!”
雁北寒抱着小熊走了。
方彻灰溜溜的收拾帐篷赶紧的跟上去。
惹不起惹不起。
一边走一遍嘀咕:“唯我正教的魔女果然不讲理。”
倒是小熊看到方彻回来了,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嗷嗷叫着,在方彻身上蹭来蹭去。
亲热至极。
几天后,再次造下无边杀孽的方彻与雁北寒再次狼狈逃走。
这一次,有些惨烈。
因为巨蟒直接是包围封锁了四周之后才开始的攻击。
两人都是身负重伤。
空间戒指上,居然多了一道裂纹。
好不容易脱离险境,雁北寒剧烈喘息:“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这些巨蟒?”
方彻苦笑摇头:“摆脱不了。”
雁北寒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要一直被追杀十年?”
“不需要十年的。”方彻胸有成竹。
“那是?”雁北寒以为方彻有办法,忍不住眼睛一亮。
“也就是五六年,咱俩修为提升上来,就可以将巨蟒斩杀,将蛇王也杀掉,就可以了。”
方彻道:“也就是被追杀五六年而已。”
“五六年?!”
雁北寒声音都变了调:“还……而已?!”
“我说的是最低。”方彻提醒。
“……”
雁北寒身子一仰,直挺挺的倒下去不起来了!
只感觉一口气松掉再也提不起来。
小熊无辜的看看方彻,又看看躺在地上的雁北寒,根本没意识到这居然是自己造成的。
蹒跚走过去,脑袋在雁北寒身上拱了拱,意思是怎么躺下了?难道要跟我玩?
于是自己也躺下开始快乐的打滚。
“嘤嘤嘤……”
雁北寒生不如死的叹口气:“这……要被这小家伙连累五六年?这……这养个孩子也没这么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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