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等在苍南府,经过一个村庄过夜时,遇到一个叫李丸的书生,我闲来无事从他那里要来打发时间的,第二日天亮后,本打算还他,可谁知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书生了。”
“找不到了?”左千户皱眉。
“对,可能是不告而别吧,反正人不见了。”
左千户看着林晓的眼睛,半晌无语。
盖聂、白薇等人看着左千户一直盯着林晓,心中有些紧张。
林晓脸上保持着最真诚的表情,但心中难免有些打鼓,这厮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你怎么生的这般好看,莫非是女扮男装?”左千户突然开口。
众人当即栽倒在地。
林晓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个该死的胡子怎么还没长出来?
“我是男儿,纯爷们儿,”林晓扬起脖子,“不信大人你看,有喉结的。”
左千户看了看。
“你这喉结不明显啊,算了,是男是女与本官无关。”
“千户大人,”金镶玉又跳了出来,“不如让奴家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带到楼上检查一下。”
嗯?www..cc
众人立刻看向金镶玉。
“你这个骚蹄子,见到小白脸儿就迈不动腿,是不是看人家长得俊俏,又想点人家蜡烛啊。”左千户瞥了一眼金镶玉。
“哪有啊,奴家这不都是为了千户大人着想吗?”金镶玉把身子贴到了左千户身上。
“少来这套,赶紧好酒好肉端上来,本官饿了,吃饱喝足了再收拾你。”左千户狠狠捏了一把金镶玉的屁股。
“哎呦,千户大人您轻点儿。”
左千户看了看手掌。
“这次本官来对了,上次撞红,真是晦气,老子新账旧账一并与你这骚蹄子算清。”
闻听此言林晓一愣。
伙计端上羊肉,酒坛。
“让三两来给老子倒酒,不是他倒的酒,喝着不痛快。”
“黑子,三两找到了没有,今儿一大早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金镶玉喊了一句。
“不会让你做成十香肉了吧?”左千户抓起一条羊腿啃了起来。
“老娘我就是再心黑,也不会拿自己兄弟做肥羊,黑子,你给老娘死过来。”
“老板娘,冬儿一直没见到人,昨晚炖的那条怪鱼也不见了,兴许就是被他吃了,怕老板娘您骂他,不知现在躲到哪里去了。”
是那个账房,名字竟然也叫黑子。
“不就是一条破鱼吗?这戈壁荒原是少见,但老娘又不是没吃过,这小兔崽子就是心事重。”金镶玉啐了一口。
“要不心事重,冬儿怎么会有三两这手绝活儿。”黑子陪着笑脸。
金镶玉提起一坛酒。
“大人,三两他不在,奴家给你倒酒。”
“嗯,也行,只要能让本官心满意足就行。”左千户狠狠咀嚼着嘴里的羊肉,眼睛却盯着金镶玉。
“伙计你过来一下。”林晓将最近的一个伙计叫住。
“这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店里有鱼?给我们也来上两尾。”
“客官说笑了,这戈壁荒原找水都苦难,哪里来的鱼啊?”
“不对啊,刚才我可是听你们老板娘说有鱼的,还被你们那个什么冬儿给偷吃了。”
“这个啊,客官您有所不知,冬儿偷吃的那尾鱼,不是我们龙门客栈的,是一个客人的。”
“客人的?什么意思?”林晓吃着包子,喝着酒,看似随意的问话。
“就是一个过路住店的客人带的一尾鱼,那位客人死,呃,走的时候忘记了,把鱼落在我们客栈里了。”
“这样啊,不过这戈壁荒原里带条鱼,不得臭了啊,你们竟还给炖了。”
“是活鱼,臭了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还给炖了,就养在一个黑色的陶罐子里,说来也奇怪,那尾鱼一个眼睛是黑的,一个是白的。”
林晓手中的酒碗一顿。
“是啊,估计是条瞎鱼。”林晓打了个哈哈。
“客官说的是,小的也是这么想的,冬儿那个没出息的,吃了尾瞎鱼,就吓得躲了起来,没出息。”伙计撇了撇嘴。
“我怎么听刚才千户大人喊他三两,这是什么意思?”
“三两就是冬儿,他有个绝活儿,倒酒每次只倒三两,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千户大人最是喜欢。”
“原来冬儿就是三两啊,那这个冬儿是他的名字吗?他有没有姓氏啊?”
“冬儿是他的名字,他有姓,姓程。”
“那伙计你怎么称呼啊?”
“客官,小的冯六,您喊我一句小六子就行。”
林晓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抬手扔到冯六的胸前,冯六麻利的接住,满脸堆笑。
“多谢这位爷赏钱。”
“嗯,你去吧。”
“有什么吩咐,您随时召唤小的。”
林晓点了点头。
“木老弟,你想吃鱼了?”
“确实想换换口味,”林晓应了一句,接着岔开话题,“这羊肉包子也不错,不够的话再要。”
林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左千户,端起酒碗,示意慕容小小将自己推过去。
“千户大人,我敬你一碗,多谢之前替在下解围。”
左千户吃的满嘴羊油,抬起头看了林晓一眼,并没有反应。
林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千户大人,我等是来自神京龙城,去往东土,咳咳,天水城。”
林晓差点嘴瓢,说出东土大唐。
“你们怎么不穿过沙漠,反而走这戈壁荒原,真是不要命了。”这次左千户有了反应。
“千户大人说的是,不过我等也是身不由己,青风细雨楼的东家下了死命令,必须在规定的日子到达天水城,没有办法,我等只能以身犯险。”
“你是说,你们是大乾第一青楼,神京宋氏商行的人?”左千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错,正是大乾第一青楼,青风细雨楼,风细雨风东家正是我等的东主。”
左千户放下酒碗,双手一抱拳。
“原来是风东家手下,失敬。”
没想到自己扯虎皮做大旗的效果这么明显,还真是出人意料,看来这风细雨比自己想的要强悍啊。
左千户犹豫了一下。
“不知可否有凭证啊?”
林晓伸手从轮椅的暗格内,将当日风细雨交给自己的宋氏商行的信物拿了出来。
那封信自是不能给左千户看。
接过信物,左千户仔细端详一番,当即起身将信物归还给林晓,再次抱拳。
“得罪,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好说,木无情,”林晓还礼,“来千户大人,请酒。”
“好,木掌柜,请。”
二人一扬脖儿,一饮而尽。
左千户是将林晓当成宋氏商行的大掌柜了,林晓也不揭穿。
“千户大人痛快,小小满上,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与千户大人痛饮一番。”
闻听此言,左千户一愣,这小白脸脑子是不是有病,跟本官拼酒,找虐。
林晓这边一行人,怜悯的看着左千户。
二人推杯换盏,很快就干进去十坛酒。
左千户开始打晃儿。
金镶玉与客栈内一并伙计,呆愣愣看着这一幕,感觉像是在做梦。